第五章 沒有趕上的航班(15)(1 / 1)

“紫荷,你不是喜歡藝術嗎?今天咱們來見識見識真正的西方現代藝術。我帶你去看一個叫《紐約熱土》的室內雕塑。”

《紐約熱土》倒是個挺煽情的名字。要是郝天山早點聽說了,肯定就不往宿舍牆上寫什麼“到俄克拉荷馬去”了。意外的是一下電梯,那扇通往展廳的不帶窗戶的金屬大門給人的感覺冷冰冰的,一點兒也不煽情。這時候來參觀的隻有他們兩個人,更讓那一色兒慘白,四壁空空的300

多平方米的展廳顯得清冷空曠,連照明用的都是毫無氣氛可言的裸露的日光燈管。土倒是真的不少,齊膝深,平平整整地填滿整個展廳,而且有人每天定時灑水耙平,黑黝黝的這麼一大片讓人覺得不往上種點什麼實在可惜。

肖逸和淩紫荷先是驚詫,等他們醒過味兒來就憋不住地想笑,但又怕對著這片“莊嚴”的“熱土”大笑不合適,於是手拉手轉身飛快地順著防火樓梯跑下來。等出了大樓他們才站在馬路邊相視笑出聲來。“你信嗎?這可是挺有名的雕塑家的作品啊!”肖逸感歎道:“我看他要是現在還敢住在紐約,哪天非被哪個悲憤的房地產商給謀殺了不可。”淩紫荷也笑著說:“哪是什麼紐約熱土啊,我看應該叫紐約貴土!不過啊,從這兒倒可以看出這個城市對藝術和藝術家的態度,讓我覺得紐約真的怪可愛的。”

兩人又悠閑地逛了一會兒街,一個賣爆米花的推車小販吸引了淩紫荷。“肖逸,你快看呀,紐約還有琥珀花生賣呢,那可是我小時候最喜歡的零嘴兒!”她快樂地叫道。小販的推車裏果然有裹了糖烤得又酥又脆的花生米,跟小時候食品店盛在搪瓷盤裏,一兩一兩稱著賣的琥珀花生特像,而且還熱乎著。“你知道嗎?我小時候家裏沒什麼錢,為了省一點兒,過年的時候我媽總是自己熬糖給我做琥珀花生吃。有好幾次她手上都被濺出來的糖稀燙出了大泡。”淩紫荷說著眼圈有點發紅。肖逸連忙買了一包花生遞到她手上。她迫不及待地吃了幾顆又笑逐顏開了。往前走了幾步又遇到一個賣熱狗的推車。紫荷說:“肖逸,咱倆也AA製吧,你請我吃烤花生,我來給你買熱狗,就當是中午飯了。”

初冬清冷的天氣裏,他們捧著街頭小吃邊說笑邊往前走。呼出的熱氣凍結成一團團白霧,可是手卻不覺得冷了,心裏就更加暖融融的。

因為黑色星期五的緣故,很多商店都打出招牌打折促銷。肖逸很想給紫荷買一條帶蘋果形水晶墜的項鏈,減價後隻要25元。結果被紫荷堅決地攔住了。“等咱們以後有了錢再說吧。”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她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卻深深地印在肖逸的心裏。

在新澤西多瑞絲的家裏,珍妮一家正在依依不舍地和多瑞絲告別,因為他們還要趕路去辛迪的公婆家。布萊恩彎下腰來任姨媽像自己小時候那樣在左右臉頰一邊各吻了一下。“姨媽,我正在申請到紐約大都會時報作見習記者,這陣子可能會常常往這邊跑。我會多來看你的。”

“那太好了,布萊恩!我還記得你和辛迪小的時候,每個暑假都住在我這裏,多熱鬧啊。現在你們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了,想經常見到你們可不那麼容易了。”

“姨媽你放心吧,辛迪家裏的事情多走不開,可是我可以常來呀。學校的課程我已經快修完了,以後的時間就會多了。再說,我總是饞姨媽做的甜點心,那美味天下難找……”他做出一副無限陶醉的樣子。多瑞絲給小麥克和布萊恩手裏一人塞了一袋裝好的甜點,笑著說:“剩的不多了,隻夠給一大一小兩個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