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口鼻裏噴出來的煙霧跟裝了GPS衛星導航係統似的,往車安白臉上飄,被嗆的咳嗽了兩聲。
這頓飯吃的很不開心,至少賀延庭是這樣,三人在路口分別,車安白手都揮出了殘影。
賀延庭看著他這副沒出息的樣子,嗆道:“人都走出二裏地了,還揮呐。”
車安白放下手,蹙著眉心,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又怎麼了?怎麼每次碰見楊遠哥你就跟吃了火藥似的,一點就炸。”
賀延庭今年28,比楊遠還大6歲。
吐出一團白霧噴在車安白臉上,“他比你大多少歲,你叫他哥,叫我就喂這喂那的,車安白你有沒有心?”
說的是這麼回事,車安白辯解道:“還不是因為你以前老作弄我,怪你為老不尊。”
賀延庭從喉嚨裏哦了聲,轉身要走,“那你以後有事找你哥去。”
車安白跺了跺腳急忙追上去,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側,用胳膊肘撞他,“你不會真生氣了吧?”
賀延庭不說話光抽煙。
見狀,車安白腦門上的青筋直跳。
還說他氣性大,要真比較,賀延庭脾氣可比他大多了。
“哥,以後我都叫你哥了,這樣行了吧?”車安白咬咬牙閉眼喊道。
賀延庭停下腳,手裏的煙燃的差不多了,快燒到手了,車安白被他用手把煙掐滅的動作驚呆了。
“我靠,鐵砂掌啊。”
“你剛才叫我什麼?”張口一股子煙草味。
車安白不好意思地撓頭,含糊不清道:“哥……”
出海捕魚歸來的村民看見兩人站在路中間,離近了看發現是車安白,笑著打聲招呼,反倒是對賀延庭沒什麼好臉色。
車安白不喜歡這樣,拉著賀延庭往家的方向走,“你能不能別生氣了?”
賀延庭突然握住他的手腕,五指逐漸用力收攏,車安白吃痛的齜牙,“鬆手,快斷了。”
“車安白。”冷不丁叫了他一聲。
賀延庭沒給他掙紮的機會,鐵鉗子似的手紋絲不動,漆黑的眼底掠過了什麼,轉瞬又變得清明,“不許叫別人哥,聽見沒?”
“知道了,知道了,我數到一,你給我鬆手,三……”
車安白揉著被捏紅了一圈的手腕,立馬跳開半米遠。
“你怎麼還動起手來啊,像你這樣,以後誰敢和你在一起啊。”
賀延庭盯著他的側臉看了良久,“我不家暴,”像是為了證明什麼,沒經過思考脫口而出。
隔壁村死人了,死的是個八十多的老頭,算是喜喪,家裏人請了唱戲的,他們這邊海上零零散散有幾個小島,都是像他們這兒一樣的村落。
村子小,沒有名字。
聽說有場戲,基本上全村出動,車安白也裹挾在人群中。
今天又熱鬧,出海的船比平日裏多了幾隻,車安白咬著冰棍和奶奶找了個位置坐下,船艙狹小,人多了就悶的慌。
“我出去透透氣,”和奶奶交代完,車安白出了船艙,還是甲板上寬敞。
空氣好。
車安白靠著欄杆,心裏想著事兒,總感覺落下了什麼事兒,猛的一拍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