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延庭身材高大,站在逼仄狹小的房間顯得有些擁擠,他也沒嫌棄,問車安白東西放哪。
車安白叫他放地上,房間裏連張桌子也沒有,勉強算得上家具的床頭櫃上堆滿了雜物。
一個裝著珍珠的玻璃罐在淩亂的物品當中尤為顯眼,賀延庭拿了起來,“這我送你的?”
車安白坐在床邊收拾床鋪,他走的急,沒來及收拾,床上比狗窩還亂,車安白手腳忙亂地試圖把被子折成豆腐塊,奈何技藝不精,賀延庭看快被他包成餛燉的被子,忍著笑不發。
才在屋子裏站了會兒,賀延庭渾身燥熱起來,難怪小東西晚上睡不著要偷跑到他床上。
賀延庭單腿跪在床上,把屋裏唯一透氣的地方給打開。
視線下移,無意間瞥過藏在床縫裏的紙團。
車安白還不知道賀延庭發現了他的小秘密,蹲在地上把袋子裏的東西拿出來,把需要冷藏的放進冰箱裏,剩下的一並推到床底,想吃的時候再拿出來。
車安白忙活完,見賀延庭還保持著姿勢不動,問:“你在看什麼?”說著也探出個身子看。
“……”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停滯了,車安白的臉唰的一下變得通紅,比川劇變臉還快,慌亂地趕緊用被子擋住,不許賀延庭再看。
一屁股坐到被子上,試圖掩蓋真相,支支吾吾:“那個……那個,你,別誤會,我之前剛來的時候感冒了,都是擦鼻涕的紙,忘了扔了。”
後背緊張的都濕了,賀延庭臉上寫著’我都懂‘的表情,把車安白急的說不出話來。
走的時候,賀延庭貼心地提醒道:“我也是你這個年紀過來的,弄多了傷身體,量力而為。”
狗屁量力而為。
前有在賀延庭麵前拉肚子用樹葉擦屁股,後有安慰小兄弟的紙被發現,車安白這一輩子的把柄都掌握在賀延庭手裏了。
車安白耳根羞紅,拉住賀延庭的胳膊,懇求他別說出去。
賀延庭拍拍他的肩膀,讓他放輕鬆,至於告不告訴別人,這就要看他的表現了。
在村裏其他人看來,車河超市家的小孩和北邊住的人關係不一般,來島上快三個月了,車安白第一次向賀延庭發出邀請。
車安白蹲在院子裏,手裏拿著正在通話中的手機,“明天你有空沒?”
賀延庭正在鍛煉,耳朵上戴著藍牙耳機,脖子額頭汗津津的,氣息卻很平穩,“沒空。”
用小木棍戳著螞蟻的手頓了頓,車安白撇撇嘴,“行吧,不打擾你了,你繼續忙。”
電話那頭傳來低笑聲,傳入車安白耳朵裏,覺得耳根子發癢。
“騙你的,明天叫我幹什麼?”
“你受傷的那段時間,感謝你不辭辛苦一直照顧我,請你吃飯。”
賀延庭從跑步機上下來,貼著頭皮的短發都被汗水打濕了,“發財了?居然想著請客,難得難得。”
說的什麼話嘛,好像他是多摳門的一個人。
吃的很簡單,海鮮飯。
魚湯泡著米飯,上麵擱三隻蝦,沒見人請客就請吃這個的。
這家店還是楊遠推薦的,他好歹算半個村裏人,但對村裏的情況還沒有楊遠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