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安白抽了雙筷子,用紙擦幹淨,雙手遞給賀延庭。
飯雖然看上去不怎麼樣,味道還算是鮮美,賀延庭問拿給他的一堆東西吃完沒有。
車安白從比臉還大的海碗裏抬起頭,“冰箱裏還剩點燕窩。”
“不喜歡吃?”
想著那股子怪味和口感,車安白擰著眉搖頭:“吃起來像鼻涕。”
賀延庭笑笑,“看樣子你吃過。”
“哎,小安,真巧,在這兒碰見你,”楊遠那家夥總是能從不易發現的犄角旮旯裏竄出來嚇人一跳。
車安白挪了個位置,讓楊遠過來一起坐。
賀延庭喝著湯,冷眼看他們倆並排坐在自己對麵。
“下班了?”賀延庭語氣很淡。
車安白效仿之前,用紙把筷子擦幹淨打算拿給楊遠。
放在手邊的木筷掉落在地,賀延庭看了眼車安白手裏的筷子。
車安白默默把剛擦幹淨的筷子遞給賀延庭,小聲嘟噥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楊遠在一旁笑著自己抽了雙筷子開動。
小店裏靜悄悄,隻剩下咀嚼的聲音,車安白率先開口打破僵局,“楊遠哥,你在哪讀的大學啊?”
賀延庭掀起眼皮看向楊遠。
“長華大學,已經畢業一年了。”
對於隻上過高中的車安白來說,大學就是一個觸不可及的夢,跟個好奇寶寶一樣一直問楊遠大學是怎麼樣的。
楊遠很有禮貌地把他看見的知道的都全部告訴他,滿足他的好奇心。
賀延庭在一旁沉默的吃著飯,隻是隨著兩人聊的越深入,時間越久,臉色越發的沉。
一頓飯食之無味。
賀延庭重重地放下筷子,“車安白,去結賬。”
認識這麼久,不是白認識的,車安白也算是搞明白他的一些小脾氣,隻有在不高興的時候才會直呼他的名字。
“楊遠哥,我先去付錢,回來我們繼續聊,”餘光看了眼臉色黑的發沉的賀延庭。
楊遠拉住他的手腕,“你是小輩,怎麼能讓你付錢,從年齡上看,我也算是你半個哥哥,之前說請你吃飯,一直沒找到機會,這次本該我請,你坐著,我去付。”
“不行,楊遠哥,我請……”
這頓飯請客的對象是賀延庭,此刻他卻像是個局外人,冷眼看著兩人推諉,冰冷的視線落在兩人相觸的手腕上,一股煩躁在胸腔中醞釀。
“車安白,坐好。”
被叫到名字的車安白眼皮跳了跳,想著把柄還抓到人家手上,乖乖地坐好,雙手放在膝蓋上。
賀延庭單手摸出根煙,咬在嘴裏,點燃後抽了一口,嗤道:“你不是沒錢嗎?既然他要請我們吃飯,就讓他去付好了。”
車安白點點頭,說的對,你說的都對,轉念一想,楊遠從始至終都沒說過要請賀延庭吃飯啊,要付錢肯定是付他這一份啊。
口中噴出一陣白煙,賀延庭那張臉藏在煙霧後,似笑非笑,看起來賊嚇人,反正車安白是嚇得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