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我沒有睡,晚膳是自己到廚房做的,世容也沒有回來。我坐在房裏等著沙漏計時。
待到五更天,城門大開的時間。府門口,張玉修早已派了馬車前來。下人們將所有的行李一件件的搬到車馬上。
其他人都不知怎麼回事兒,隻有柳絮一個人忍著眼淚:“小姐,你一定要保重。”
“記得我昨晚交代你的。我走後,立刻散了大夥。”
我抱著還在熟睡的青陽上了張玉修的馬車。臨走,依依不舍的看著我的府邸,這是我的家,以後就是我曾經的家了。
果不其然,我們的馬車一路往城外去,在走的路上,正碰到一隊士兵朝我的府邸方向奔去,領頭的就是那日追捕春梅的人。我忙放下車簾。
張玉修和我互相對望了一眼,估計和我想的一樣。倘若再晚一個時辰,恐怕命不久矣。
等到他們到府裏看見空的,定會全力追捕,往後的陸路有諸多關卡,我帶著孩子很難通關,必須要走水路。這些張玉修都已經想到,並安排好船隻了。當務之急不是這,而是世容,他還在軍營呢。並未同我一起。
昨日我已派人通知了他,回信的人說世榮也知道了。可是到晚上世榮還沒回來。
張玉修也看出了我的擔憂:“放心吧。他不會有事兒的。”
知道是安慰我的話,也隻能往好處想了。倘若世容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很自私,可能這孩子我也養不了。
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剛出城不過十裏路,這唯一的一條通往河道的泥濘小路突然間冒出了一隊騎馬的士兵。擋在路前的,正是世容。
什麼!竟然派了世容來攔截我!
我將孩子遞給張玉修,讓他在車內別出來。我自己下了車。
世容騎在馬上對我道:“昨日收到你的信了。等我。”
我納罕?
說罷轉頭對另一個將領道:“白將軍。今日我必須和她走。求您放我們一條生路。若是真的不放,我也會血戰到底。”
白將軍是他的副將,說來跟這個人也在世容府邸見過幾次。常聽世容提及他,無論世容去哪裏打仗,隨身必帶著白將軍.
世容底下眾將士都沉默不言。
那個白將軍厲聲道:“大將,何苦為了別人的孩子做此等叛國之罪。”
世容道:“孩子無辜。我無意叛國,但是將她們交出是不可能的。”
白將軍又斥道:“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刀劍無眼了!”
隻見白將軍舉起了手中的長柄彎刀,世容也抽出了隨身佩戴的寶劍,後麵的士兵各個散開,刀劍在手,兩個人都箭在弩上了。
怎麼會是這樣的情形,我心都提到嗓子上了。怎麼辦,世容若是受傷了怎麼辦。
頃刻間,隻見白將軍一聲吼,駕馬衝向的世容,世容暗自不動,聚精會神,手中的劍已舉在了半空。兩人一個交鋒,隻聽嘩啦一聲,世容低頭躲過了白將軍的刀,並一劍劃破了白將軍鋒利的鎧甲,白將軍隨即掉下了馬,腹中見紅。
世容關切問:白將軍。
白將軍歎息道:“我技不如人,打不贏你,也阻擋不了你的路。”
世容下馬,朝白將軍作了揖:“多謝了。”
剩下的眾將士都不舍迭聲道:“大將!”
我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現在看的明白了,白將軍是故意讓著世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