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逃過了一劫,是因為這些都是跟隨世容出生入死的將士們。是他們放了我們。
可朝廷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到了洛河邊,我們上了早已等候的船隻。本以為張玉修送到這裏就行了。誰知他執意要將我們送到高車才罷休。
張玉修的這條大船太過顯眼,此刻河岸一覽無餘,我們出逃的船,很快就會被盯上。本來計劃是到了黃河再換成。隻是我多了一份擔憂。
在船上和他倆商議,不如棄船,走一段陸路,再找一條不起眼的小破船繼續前行。
他倆對我的這一提議都讚同。船差不多行了一日就靠岸了。本來我們是選小道樹林走,為了避開官家的人。誰知張玉修反而勸我們道,既然如此,不如讓那些海上追逐我們的人也上岸。索性就讓我和世容大搖大擺的走最熱鬧的集市。追逐的人知道有我、世容和一個嬰兒,不知道張玉修的存在。一路上,他始終離我們有一段距離。
抱著孩子在集市很容易引起關注。少有哪家哪戶會將繈褓裏的嬰兒帶到街上。
所以我們上岸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我倆正大光明抱著孩子進了一家客棧,定了客房,要了些飯食讓小二送進屋內,然後緊關房門,再也沒出去。隨後張玉修裝扮成商人背個框也進了來。當然了,這些都是外人看到了,一對貌似夫妻的人帶著孩子住了店就沒出門。
進了店,當即我們把孩子給張玉修,他放到框裏,隨後出了店。又在不遠處另一家店裏開了房間。
我和世容換了打扮,我穿上了一身男裝,世容貼了白色胡子和眉毛,我倆分別趁著人多的時候悄悄溜了出去。也到另外一家客棧定了房間。
張玉修抱著孩子在房間內等我們。
“我呀,就隻能送你們到這裏了。”他道。
我本就不想讓他冒此險境。
張玉修將熟睡的青陽放到了床上。一麵取下了這一路上他隨身攜帶的包裹。
一個光滑赫然的白玉杯出現在我眼前。
我大吃一驚,本以為這個朝代並沒有的東西,不曾想,何時張玉修竟然找到了。
白玉杯,高兩乍,通體潔白,是用漢白玉造的。
當年我曾戲說過,娶我的話除了金銀首飾,還得有白玉杯。不過那時隻是隨口打發村裏給我說媒的人罷了。從未當正經的話來看。沒想到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世容也是知道白玉杯的事兒。他不懷好意的看著張玉修。
張玉修一笑,對我道“本打算等到你倆婚禮的時候再送給你,看來我是看不到了。現在給你們吧。”
世容替我接過,酸酸的道了聲:“嗯,謝了。”
若不是在逃命,真的想和他痛飲一杯。他幫我的這些,我都無以為報了。
若說此次離去最舍不得的人,除了高婷茵就是張玉修了。
話未多言,他說還有他要做的事情,也是最後能為我做的事兒了。
離開了我們所住的客棧,他又回去了原來的客棧,我們從百十米的這頭窗戶瞧見的很清楚,有士兵將客棧圍了起來。客棧裏的人陸續的跑了出來,我細細瞧著,張玉修呢?他是要做什麼?
突然間,從客棧裏著起了大火,在一群往外跑的人群中,我終於看到張玉修的身影。
這火,肯定是他放的。士兵們在一個個審查跑出來的人,他也在其中。
沒見人再出來了,可是那些士兵還未散去。想來,是在找我倆吧。
又等了一個時辰。門口的那些兵才全部撤退。我不知道張玉修後麵怎樣了,是被抓還是被放了。心理擔憂,可又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