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所救的海星來說,那代表它的一切
曾經聽過一個故事,在一場颶風侵襲之後,無數的海星被衝上了海灘,正在死亡邊緣掙紮著。一個小女孩默默地站在海邊,把海星一隻隻的撿起,然後丟回海裏頭。一位經過的路人,語帶懷疑地問她:“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呢?相對於千萬隻將死的海星,你救起的數百隻海星,又能代表什麼呢?
小女孩張著她天真的大眼睛回答道:“但對於我所救的海星來說,那代表它的一切。
麵對這個世界上因為天災、戰禍、疫病所引起的無數苦難,看起來人道援助工作者所能做的似乎代表不了什麼。但是,這些人道援助工作者卻從不氣餒,因為他們知道,對於被他們所救、所助的災民來說,他們所做的,就代表“一切。
救不了一切的孩子,卻可以救孩子的一切
曾讀過一本書,《天堂》,交織著各種類似上述故事中總體的悲與個體的喜的畫麵。書中提到一位紅十字會人道援救工作者菲利普·蓋拉德(椥楄楅楈楅楌楌楀椙椺楅楈楈椺楎椾),在一九九四年盧旺達種族大屠殺的見證。在他所服務的臨時醫院援救了九千個人,相對於一場短短三個月之內屠殺了將近百萬人的戰事而言,這九千人不過是滄海之一粟;但對那被援救的九千人來說,那就代表了一切。這“一切,正是人道工作者時刻追求的目標。
又像書中的怡安·雷文,當他每每看到許多蘇丹兒童在他的懷中死去,他無力到甚至得慶幸自己不懂當地語言,這樣他就不必說話安慰孩子的母親,因為他根本就不知如何安慰她們。但在日複一日的無力感中,他仍不忘帶著記者去看另一個聰明、伶俐、在母親膝上笑得很開心的孩子,並向她解釋,六天以前,這個孩子曾病得奄奄一息、嚴重脫水又營養不良。現在,他已經漸漸康複;每次看見他,怡文·雷文心裏便會揚起一陣興奮和滿足感。他救不了一切的孩子,但卻可以救那位聰明的孩子的“一切。
天堂從不曾撤守
許多站在人道援助第一線的天使們,他們以實際的親身體驗,取代了冷冰冰的數字,見證一篇又一篇真實的故事。從這些個別卻真實的故事中,我們看到了富裕社會所看不見,或者精確地說,“所故意看不見 的人間煉獄。但諷刺的是,真正的“天堂 卻從不曾從煉獄的世界裏撤守。
這世界上有許多人,他們把“天堂 收成一個心靈的行囊,離開了舒適的家園,冒著生命的危險,就這麼一任無悔地前進到煉獄,然後打開他們心靈裏的“天堂行囊 ,取出了螢燭般的微光,“不自量力 地想要照亮黑暗的人間煉獄。但正是這份不自量力,讓世界,即使在最痛苦的角落,希望的脈流仍不斷止。
而這群人卻又謙卑地令人心疼,他們說他們並不勇敢,因為他們經常在看到人們受到許多苦難後,無法自抑地痛哭流涕;他們說做這一切其實是為自己,因為隻有這樣,他們才能心安;他們說,請不要用“英雄般偉大等字眼來描述他們的工作,隻需要說他們已經精疲力竭就行了。但,正是最勇敢的人才會為他人的苦難流淚;正是最無私的人才會為心安付出行動;正是真正的偉大英雄,才會為了人道援助工作,把自己燃燒到精疲力竭。能夠推己及人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
我深深地相信,天堂,不隻是一個場所,而是一種情操、一種態度、一種期待。從人道救援的角度去窺看世界,所謂的天堂指的是這群人道工作者的聚合與付出。有了他們,人類的世界就有了光彩。即便我們不認識他們,也要時時在心中感謝他們,並以之為榜樣,敦促也敦問自己,我們該為、能為人類的集體幸福、苦難者的不幸境遇,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