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月蘭現在沉浸在“幸福”裏,看起來不會再來找我的麻煩了。所以我也就開始收拾家當,趁著左正去上班的時候,把他櫃子裏所有的方便麵都利落打包好,留下一張紙條:
哥,總吃泡麵容易殺精,換種口糧吧。
然後就瀟灑地抱著他的方便麵回自己狗窩去了。
回去前,我特地去菜市場買了一斤新鮮牛肉,回家洗洗幹淨拿去喂狗了。
但是狗嗅了嗅味道,就嫌棄地扭頭走了。㊣ωWW.メ伍2⓪メS.С○м҈
這就尷尬了。
“旺財,你不要這樣好嗎?一斤牛肉28塊吔!我自己都沒舍得吃,你還嫌棄?”我忍無可忍地衝狗大叫!
狗揚起尾巴,對著我放了個屁。
“……”
算你狠!
我把狗盆裏的牛肉撿起來,糾結了半天,終於決定——狗不吃,我吃!好歹也是28元一斤的牛肉啊!
“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讓你吃那種肉……唉!”
*
一個月過去了,範月蘭始終沒有給我打過電話,我以為她沒出什麼事,於是也就漸漸放下了她的事。
就在我差不多要淡忘範月蘭的事情的時候,我做了一場噩夢。
夢裏麵有一隻眼睛懸浮在黑暗之中森然地看著我;
旁邊還有熊熊烈火在燒,火裏麵有一道人影在拚命地掙紮,他在喊:阿深救我啊!救我啊!!
我救不了!
師父,我救不了你!
三年前的那場火,在我的麵前燒了足足十天十夜!
最開始是焚燒師父的身,接著是焚燒他的魂,最後連點灰燼都不剩!
………………
…………
……
“吳深!”有人拍著我的臉,把我揍醒了。
我醒過來就看到左正放大的臉,這廝騎在我身上,揪著我衣服——嗯,打我臉的人就是他!
我一身的汗,衣服都濕了!
如果不是左正打醒我,我有可能沉浸在夢魘之中醒不過來!
“你怎麼會在我家裏?”我吃驚地問。
左正鬆開我,關心地問:“你沒事吧?”
“沒事,隻不過是做了一個噩夢。”
“咦,你手上是什麼?”左正注意到了我兩隻手背上的刺青。
我嚇了一跳,連忙擋住,但是兩隻手背上都有刺青,我捂住了一隻,捂不住另一隻!
“擋什麼呀?又不是什麼秘密,你紋在那麼明顯的地方上,還怕人看?”左正納悶地問。
我笑笑,並把半指手套戴上,低聲說:“我平常都戴手套的。”
就是,不給別人看到我手背上的刺青。
我兩隻手背上的刺青都各不相同,
左手為眼,是為天,意在“人在做天在看”;
右手為火,是為地,意在“紅蓮業火燒盡一切不淨之靈”。
——這兩圖案,正是在我夢中看見的眼和火。
它們是我們刺魂師的象征,也是我們力量的源泉,我們正是通過這兩個刺青來向天地借力量,結成契約,這才能令靈魂附在刺青上。
但有利也有弊。
當哪一日上天審視到我們做了違背契約之事,紅蓮業火焚燒的就是我們自己了。
我的師父,就是這樣在我麵前被燒死的。
我怎麼會忽然做這種夢呢?
這不是一種吉祥的征兆呀!
戴好手套後,我看了一眼左正,問:“你怎麼忽然想到要來我店裏了?”
左正翻了一個白眼,說:“我剛領了獎金,想請你吃飯呀!打電話你不接,我隻能來你店裏找你了!”
“請吃飯?”我立馬滿血複活,一骨碌爬起來,眉開眼笑地問:“大排檔還是豪華餐廳?”
“隨你。”
“那當然是豪華餐廳了!你等等,我去換件衣服,這就跟你出去!”我笑哈哈地說。
雖然左正錢不多,但請客從不吝嗇,就算是把他剛領到手的獎金吃完,他眉頭也不會皺一下的。所以,我從來不客氣。
我剛換好衣服,就聽見哐當一聲,嚇了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