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噗噗地憋著嘴笑了。
“還笑?”左正瞪了我一眼,打開門放我進去,狠狠地說道:“下一次你再紋王八,我絕對不給你開門!”
我提著行李走進去,笑著說:“你每次都這麼說。”
“但真的絕不會再有下次!”他咬著牙說,但,這句話他也是每次都這麼說的。
我是個孤兒,左正也是。我們曾經在同一個孤兒院裏,隻不過在九歲那年,我被我師父領走了,他領養我的原因很簡單,就八個字:八字奇特,骨骼驚奇,適合做他徒弟。
從那以後我就斷了和孤兒院的聯係,直到二十歲出來自立門戶,這才遇上長大後的左正,而這時候左正已經成為一個為人民服務的警察。我倆也沒想過還會有再見麵的一天,他念著孤兒院的舊情,一直把我當親弟弟一樣來照顧,而我——當然是把他當做冤大頭來宰了!
你想想看啊,我不是給人的臉上紋烏龜,就是在人的背後紋墓碑,像我這麼惡搞的,遲早有一天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如果未來有一天仇家找上門,有個警察幫忙鎮場子,誰還敢動我?
但老好人左正根本不知道我把他當冤大頭,每次都收留我,還把他存了一櫃子的方便麵拿出來請我吃。
比如現在,燒水泡麵一條龍都給我服務好了。
“說吧,你這回又幹什麼壞事了?”左正一邊吃著方便麵一邊問。
我也一邊吃著方便麵一邊說:“沒什麼,隻是在一個女人的背後紋了四個字——曹仁之墓。”
“噗!”左正立馬噴了我一頭泡麵!
我:“……”
下一秒,左正就跨越桌子,撲過來掐住我脖子,氣憤地吼道:“吳深你個小王八羔子!我以為你在別人臉上紋個烏龜已經是頂級惡作劇了!但沒想到你還有更過火的!你竟然在一個女人的背後紋了一個墓碑?!你讓她以後怎麼嫁人啊?脫了衣服還有哪個男人敢要??你、你給我去跟人家道歉去!”
“什麼?”我一愣,出了那麼多事,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左正要求我去道歉!
而且我為什麼要道歉呀?這是生意,明碼交易的,憑什麼我要道歉?
所以我堅定地說:“我不!”
左正立馬掏出一把槍頂在我腦門上。
“好噠~,明天一定去道歉!”我立馬改口,左正這個警察很黃很暴力,我怕!
左正一聲冷笑,大拇指滑動了保險……
擦!
一道明亮的火焰從槍口噴出來了。
臥槽,打火機!
我的臉刷的就黑下去了。
“你自己說的,一定要記得兌現呀!”左正放下打火機,對我說。
我:“……”
*
紋身第九天,晚上八點整,左正那喪心病狂的家夥下了班就立馬拎著我去範月蘭家。賠禮道歉的水果籃子都替我準備好了,這讓我覺得他不像我哥,而像我親媽!
我們敲了好半天的門都沒人來開,左正納悶地看了我一眼:“難道沒人?”
我立馬說:“那就回去吧!”
然而就在我拉著左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門哢擦一聲打開了,一個甜美嬌柔又帶著欣喜的聲音傳了出來:“吳老板?”
範月蘭?
我驚詫地轉身,看見範月蘭站在門裏,她家裏沒開燈,背景是一片陰暗,而她披散著頭發,穿著紅色性感吊帶裙站在門裏顯得格外醒目。她眼裏含有桃花和水光,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揚,那突如其來的風情刹那間撞得我心神一蕩,差點把持不住!
她這樣子,難道……?
事後!
絕對是事後!
老司機的我,頓時明白為什麼敲半天門都沒人來開了,咳咳!
沒想到左正這老處男竟然也秒懂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老臉一紅,低下頭避開這性感尤物,尷尬地咳了咳:“那個……範小姐,我叫左正,是吳深的朋友。前幾天吳深做了一件很對不起你的事情,今天我們來就是想和你賠禮道歉的。如果您真的很介意,我可以讓吳深把你花的錢全部都還給你。”
“What?!”我臉色一變,立馬叫了出來:“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你個王八羔子!”左正立馬一巴掌扇了過來,氣呼呼地瞪著我說:“做錯了事你還想著錢?我要是你,我就沒臉拿那個錢!全都還給人家!還有,你想辦法幫人洗去那個紋身!要是人家身上留下一塊指頭大小的疤,我就讓你知道花為什麼那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