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葉笛聲秋瑟瑟,渡口桃葉往悲聲,
惜春芳草歸塵夢,經年墨跡久不遺。
誰家女子興竹曲,重操舊琴向風乘;
詩吟三千明皇旨,報與東君感龍恩。
話說那伍伯侯,急慌慌的,一路趕到顧府,也不用人通報,直奔大廳中而來。正值顧老爺爺偕著裴紹爺在那裏閑談,忽見他氣衝衝的大踏步上廳,大家不知所為何事。隻得先起身相迎,見禮,分賓主坐定。有家丁送過茶飲。茶畢,裴爺道:“今日伍年兄深夜到此,有何緊急之事?”
伍伯侯麵露愧色道:“俗話說,家醜難言,說起來令人羞慚死。”顧老爺吃驚得問道:“請問襟兄,有何難言之事?可與我相關,說與我們聽聽”侯爺白了他一眼,自己說道:“你我兩家做親,原本是件好事。可你那公子,屢犯口嫌,做不成親家也就罷了。可你家令郎胸中總丟不下我的女兒,還圖謀著百般引誘她。年輕人少不更事,我隻當他年紀輕,不與他計較。誰知你令郎再次辱沒我門風,死死纏住我女兒不放,我女兒已然訂了親,你講講,天下可有這個禮兒?”
顧老爺大驚道:“有這等傷風敗俗的事?我家畜生私下勾誘你家令媛?是什麼時候?是在哪個地方?是你襟兄目見的,還是耳聞的,或是道聽途說的?”侯爺道:“就是你做壽的第二天,在你家令郎的書房中做的齷蹉勾當。”
顧老爺聽說,想一想,哈哈大笑道:“襟兄之言差矣!第二天,是小弟帶了小兒出去謝客那一天,小兒並不曾在家,怎麼引誘你家令媛?”侯爺見顧老爺不認帳,羞憤道:“你說令郎不在家,我家女兒那裏怎麼有個憑據,是拜你家令郎所付托?且是情事顯然易見,難道我無故,無憑無據冤賴你家令郎麼?”顧老爺聽說有憑據在他手裏,心下犯疑,但又實在弄不明白他所言的事情,也罷,不如激他說出實情,再斟酌打算。於是,假裝惱怒道:“憑據在哪裏?你是從哪裏得來的”後爺忙將錦箋取出遞與顧老爺一看。待展開詩簽,顧爺認出那真是自己兒子的筆跡時,也不覺吃了一驚。再仔細看那落款兒-禪齡氏”有所見題,看那名諱,的確是自己兒子所書。怎生處治禪齡,暫且不提。
裴紹爺道:“且把那封詩簽讓我看下。”侯爺爺遞與他看,看完,裴紹笑了:“這首《玉樓香》,按春夏秋冬四季而作,借景抒情,下著“有所見”,可能是因為和你女兒論婚姻的事不成,平時胡思亂想所寫的,誰沒有兒女情長的時候,如何可以說是勾引?轉念又一想,我若直言表明我的態度,唯恐這老愚夫固執己見,無事生端的執拗下去,鬧出更多的稀奇事。不如我略施小計,成全這對曠夫怨女,也不必讓他們遺恨千秋!”想定主意,也不便說明。叫聲:“顧年兄,你把令郎叫出來,二位不必開口,待我仔細審問他一番,真想不言自明。”顧爺點頭,即命丫鬟到書房去請公子。
此即,顧公子正坐在書房想若蘭,又因錦箋不見,心中疑惑不止。忽聞丫鬟進書房道:“老爺在前廳,請公子出去回話。”顧生聽見父親喚他,不知是何事,也不敢怠慢,即起身跟在丫鬟的後麵,來至前廳。見裴爺、若蘭的叔伯俱在那裏坐著,心裏尋思,侯爺深夜到訪,所為不知何事情,上前與二公作過揖,轉身又向父親施禮道:“爹爹喚孩兒,有何吩咐?”顧爺正待開口發作,一想,怎可以在別人麵前嗬責自己的兒子,豈不是讓人笑我教兒無方嗎?侯爺隻瞪著笠澤,就聽裴紹道:“二位年兄不要插嘴,聽我細問,賢侄且請坐了,有事問你。”顧生依言告坐。
於是三個人連夜把那顧笠澤周身上下審問了個遍,末了,笠澤向侯爺解釋道:“詩卻是小侄做的。戲以不過偶爾感懷,實是無心之作,更無意玷汙若蘭小姐的清白,隻抒發自己的內心感受,還望伯父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