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三位乃曠世奇才(2 / 2)

不說伍伯侯府裏的事,且說竇文軒和匡宗元、裴少卿三人,心中萬千歡喜,都道那老夫人是活佛出現。轉回到自家簡陋的書院中,各人打懷中取出小姐的詩來,拿在燈兒下細細吟誦品味,那神情,尤其是匡宗元,比讀四書經傳還恭敬百倍。又彼此換看一番,然後各人收藏自己的詩了,方才分頭去睡。這裴少卿和衣睡在枕上,想道:我今夜這般高興,不知那韻詩小姐,此時是否如我一般的欣慰,又道:這時節若還未睡,免不了又在瞎尋思,可憐她一個弱女子孤身在外。便輕輕地走下床來,側耳四聽,隻聞鼾睡之聲滿耳,若不是遇到伍伯侯這樣的好人家收留,恐怕今世還真的見不著了,來日定當稟明母親,在備份厚禮重謝伍老夫子,也算是感恩他善養了韻詩一場。自己在這裏感歎世事多變化,卻聽到匡公子床上吟哦讚歎聲不絕,一看就知道他夢魘了,囈語癡話一堆,少卿忍不住笑了。

次日起來,三人乘了快馬,速速趕回竇王府邸,匡宗元是第一次來竇王府,遠遠的,看見一片大宅院,少卿告訴他,那是竇王府最大的花園-“綠畹香”庭院。

到達門前下了馬,立刻有小廝牽了馬去。三人一同進去,果然這院子裏寬闊異常,一排房屋幽窗寂靜,春日裏,遠天接碧樹,樓台亭榭遙遙相對;小苕沉綠,姹紫嫣紅開遍,芙蓉池邊,半簾花鳥相窺。

書僮木香道:“各位相公請坐,我家相公換衣,即刻便出來了。”不少半刻,“呀”的門響,隻見一個少年秀士飄飄然有處雲之誌,渺渺焉真如玉之姿,不讓杭州的司馬,宛然擲果的潘安;假作倦容,愈增波俏;佯為調皮,益見豐神俊秀。與他二作人揖罷,低聲微氣,若不勝言,說道:“承兄遠訪,我乃文軒的胞弟雲楨,本當陪侍。怎奈最近偶感風寒,弱體病多災,尚在調養中,即欲歸寢,還祈望諸位哥哥恕罪。如有口諭,不妨令小僮傳至。”

兩人見他的樣子,似有頑疾在身,不便多言道:“不曾想兄有貴恙,反攪擾你的起居,請自便安,何敢過勞弟弟貴體。”竇雲楨笑了笑,算做謝禮,隨即便一拱手道:“得罪了。”即刻進去,丟下倆人呆立中堂,悵悵然如有所失。

第二日,倆人閑來無事,四處遊玩,都說這江南水域一帶繁華,究竟怎麼個繁華,還真不好說起,總之,邊走邊看,權當重遊一次故園吧。

“裴少卿道“這隋家天下,全虧文帝在日節省,各處兵精糧足,外國人都畏威懷德,年年進貢,歲歲來朝。到了唐朝,唐明皇初到京都的時候,又值各國使臣前來朝貢。煬帝要誇張他的富足,便暗暗傳旨,不論城裏城外,凡是酒館飯店,但外國人來飲食的,都要拿上好酒肴哄他,不許取錢。又吩咐地方官員,把禦街上的樹木,全拿錦繡結成五彩肆旗。在通宮門的大街一帶,處處都有嬌歌豔舞,雜陳百戲看耍。使外國人的眼看見天朝的富盛強大,便不敢起藐視的心思。百官們領了旨意,真的在大街一帶搭起了無數的錦柵,排列了許多的繡帳,令眾樂人或是蠻歌,或是隊舞。有一處裝社火,有一處打秋千,有幾個舞柘板,有幾個玩戲法。滾繡球的,團團能轉;耍長杆的,高入青雲。軟素橫空,弄丸夾道,百般樣技巧,都攢簇在鳳樓前。雖不是勝世風光,卻也算是點綴升平;把一條寬大的禦街,熱鬧得擁擠不開。

“那班外地遊人一路看風景過來,果然個個驚詫,都說‘江南天朝,真是富麗,恍若人間天堂!’引得他們三五成群,四五結伴的在大街上遊賞不厭。也有到酒肆中飲酒的,也有到飯館裏吃飯的;拿出來都是美酒佳肴,吃完了給錢時,都說道:”我們天朝都是富饒的地方,這些酒食,都是不要錢的。‘外地人見有白吃白耍的地方,都歡喜起來;便來來去去,酒飲了又飲,飯吃了又吃,這幾個醉了,那幾個又來,那幾個飽了,這幾個又來,好似走馬燈一般,不得個斷頭。“後來明皇下江南,又在百花殿上賜各國使臣禦宴,便問波斯國使臣道:”汝外國也有俺天朝這等富盛嗎?’雖知這使臣,卻十分狡猾,他當時回奏道:“外臣國裏雖無這樣富盛,那百姓們卻個個都是飽食暖衣,不像上國還有沒衣穿沒飯吃的窮人!‘又隨手指著樹上的彩綢說道:”這綢子施舍與那窮人穿穿也好;拴在樹上,有何用處?’唐帝聽了大怒,便要殺外國人,眾官員慌忙勸諫道:“這班外國人,生長蠻夷,原懂不得什麼國之禮節;但他們萬裏跋涉而來,若因一言不合,便將他殺死,隻道陛下無容人之量,恐傷了各國之間的和氣的心思。‘唐帝聞言,覺得有理,才把氣平了,傳旨嚴禁外國人在天朝恣意妄為,如有違背,一律打發他們回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