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發燒了。
昨夜與聞予發生過爭執,他沒去管沒被關上的臥室門,也沒管自己身上被掀開大半的被子。
於是室外的冷空氣悄然溜進房間,悄然侵蝕著蘇木裸露在外的肌膚。
第二天一早,聞予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回到臥室時,便看見蘇木眉宇緊蹙,臉色潮紅的將自己蜷縮起來,形成一個保護姿勢。
看見他的一瞬間,聞予的腳步頃刻頓住。
這個人竟然這麼傻,他走的時候被子什麼樣,回來的時候被子還是什麼樣。怎麼就不會給自己做好保暖防護呢?
男人心底跟被揪著擰來擰去一樣難受。
但臉色陰沉的嚇人,一雙漂亮的眉宇緊緊擰在一起,連嘴角微微向下的弧度都昭示著他此刻的心情有多糟糕。
他上前不甚溫柔的給蘇木掖好被角,又把他露在被子外麵冰涼無比的手握在掌心哈氣揉搓,緩了半天才塞回去。
接著將掌心放在對方額頭,試探了兩秒,溫度滾燙,看樣子是被凍的發燒了。
做完這些,蘇木還沒有醒,男人輕手輕腳將臥室空調的溫度調高,隨後走出房間找到藥劑和體溫計,讓阿姨端著熱水跟他一塊回了臥室。
體溫計一量,床上不省人事的男生已經高燒到39度,聞予沉著臉一言不發,把藥劑用熱水衝散,才把一直沉睡的人輕輕晃醒。
“為了跟我賭氣,連被子都不好好蓋,你說你是不是自討苦吃?”
蘇木起初先是迷茫了一會兒,聞予的話聽起來朦朦朧朧的,像隔著很遠的距離聽不真切。
他沒有回答,雙手撐著床坐起來,聞予立刻給他墊了一個枕頭放在身後,然後把手裏端著的藥劑又吹了一會兒,直到溫度不再有燙意,才遞到蘇木手中。
“喝掉。”他冷聲吩咐。
蘇木很聽話的喝完,一直在聞予身後的阿姨這時候接過杯子,一言不發的離開了房間。
蘇木看了聞予一眼,很快收回視線。
半年來,蘇木不再像從前那樣對聞予冷言少語,他知道,隻有裝作跟他相處融洽,日子好像才會好過那麼一點。
“你今天……不去上班嗎?”說實在的,蘇木其實還是抗拒和他同處一室,尤其是這個人總是用淩冽陰沉的目光看著他,看得他手足無措。
“主要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聞予盯著男人看了半天,隨後朝他伸出手,蘇木下意識身體後仰,動作幅度很小,但潛意識的行為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窺見對他的抵觸。
聞予耐著性子把人撈的更近,然後將蘇木眼前遮擋視線的發絲別到耳後,蘇木的頭發現在已經很長了,因為兩個人的相處問題,誰也沒有興趣提一句要修剪頭發的事。
“頭發這麼長了。”聞予的指尖纏著蘇木的頭發打了個卷兒,他緊盯著蘇木的神色,突然問道:“你想出門嗎?”
聞言,蘇木的身體一僵,像被一句話頃刻石化了一般。
“不想……”
出門就意味著會有懲罰出現,他現在不僅不想出門,而且恐懼出門,這兩個字就成了讓他應激的一個導火索,隻要一聽到,便會渾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