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有出去了，你不想出門看看嗎？”
蘇木怔愣的抬起頭，看向聞予的眼神裏充滿了不可思議，好像並不像在試探他，好像真的是很認真在問他這個問題。
他真的……可以出去嗎？
“我……”他還是不敢回答。
聞予忽然輕笑了一聲，模樣勾人心弦，他摸著蘇木的頭發，像褒獎小狗一樣輕輕揉了兩下，“你在想什麼？”
鑒於往日自己對聞予隱瞞心事的後果，他老老實實答道:“我不出去。”
聞予卻道:“由不得你。”
蘇木呼吸一滯，簡直無法從這四個字中分析出其背後的邏輯，聞予看著蘇木眼底漸顯的希冀，毫不留情的將一盆冷水兜頭倒泄，“不過你也別多想，我會找人跟著你。”
原來如此。
也是，聞予怎麼可能真的給予自己自由。
蘇木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不知是違心還是真摯道:“謝謝……”
午飯是在兩個人全程沒有交流的情況下結束，飯後聞予去了集團，雖說大部分要緊的事務已經處理好，但還有些合同需要他盯著。
人前腳剛走，蘇木肉眼可見鬆了口氣。
管家已經提前收到可以讓蘇木外出的通知，這時候找準了時機上前問道:“蘇同學想出門轉轉嗎？最近快過年了，外麵很熱鬧的。”
這半年裏，蘇木不僅不想跟聞予有太多交流，連帶管家也不像以前那樣熱絡，畢竟這個人可是幫過聞予傷害自己。
他真不知道被這些人傷害過，還怎麼裝作若無其事一樣予以相處。
剛鬆了一口氣的身體又緊繃了起來，蘇木沒什麼情緒的說:“可以，不過要找誰跟著我？”
管家也知道蘇木目前對自己很是抵觸，職業性笑了笑，道:“想去哪裏您跟司機說就好，他會全程陪著。”
“嗯。”
這麼久沒出門，如今隔著玻璃眺望窗外的風景，一時也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當時一心想要的自由看起來似乎又重新擁有了，但稍一掙脫就會發現身體其實套著一條無形的鎖鏈，無時無刻不在禁錮著他。
蘇木讓司機把車停到商場旁，他一個人出來，倒是沒什麼想逛的，便隨便找了一家人少的理發店，讓理發師給自己簡單修了修頭發。
半年來，蘇木幾乎沒怎麼過照過鏡子。
如今盯著鏡子中的自己看，才發現這雙眼睛是如此的憔悴，活像飽受了十年風霜，對生活提不起一絲興趣。
短短半年，聞予便將他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
店內的理發師也是很久才接待這麼一位客人，由於他們家人均消費很高，基本上是以不差錢的公子小姐為消費對象。
如今臨近過年，也沒其他人進店光顧。
給蘇木剪著頭發，理發師像以往一樣跟顧客交流，“你長的真好看，來剪頭發沒讓對象陪著嗎？”
一句話將走神的蘇木拉回現實，他好久沒跟陌生人交流過，此刻張了張唇，莫名有些緊張，“沒……”
“嗯？”理發師笑了一下，道:“那你對象估計挺忙，舍得讓你一個人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