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將蘇木帶回A城,聞予已經很久沒有吃過藥。
過去隻要一想到這個人,想到自己與他相隔百裏,看得見摸不著,一種強烈的窒息感便會在下一刻悄然湧現。
他呼吸急促,滿身冷汗,視線是一陣接著一陣的天旋地轉,在腦海猛烈的嗡鳴聲裏,他不止一次的想,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死掉。
因為想念一個人死掉。
可是漸漸的,他掌控了集團絕大多數的股份,徹底從聞啟封手中接過擔子,他再也不用受人禁錮。
於是他迫不及待想與他相見。
他推掉了一個重要的會議,改變主意去參加一個高中朋友的婚禮,隻因為他知道,那個人一定會去。
看到他的那一刻,塵封已久的記憶撲麵而來,過去在一起的、自己日日透過屏幕偷窺的畫麵,都漸漸在腦海中走馬觀花一樣閃過,隨後化作泡影。
麵前的畫麵定格了,清晰了,似乎隻要伸出手就能真實觸摸到了。
全身的血液變的沸騰,細胞在瘋狂叫囂,看到他了,要抓到他了!
一切痛苦與折磨,終於要結束了。
可現實是。
凡事都會事與願違。
他竟然無法相信、無法接受,蘇木會這麼抗拒他,將他當做避之不及的存在。
那曾經的一切都算什麼,蘇木這幾年來一直走不出的心緒算什麼?
都跟自己沒有半分關係嗎?
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讓他惶恐,讓他驚懼,讓他發狂。
也讓他在一條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這天晚上,蘇木忍著病痛和饑餓,承受著來自另一個人的狂風暴雨,最後在一片頹然與無力中昏沉睡去。
隨著接二連三的不被尊重,好像終於使得蘇木的態度軟了那麼一點。但這個軟法具體體現在:不再回應聞予的隻字片語。
那個人發瘋也好,抓狂也好,他都視而不見。
前幾天,聞予尚且能忍。
因為雖然蘇木不理他,可事事都會照他的安排做。
讓他按時吃藥便按時吃藥,讓他吃掉補品便吃掉補品,讓他晚上冷了加衣服便加衣服,蘇木就像一個聽話的智能機器人,除了不會說話,讓他往東絕不會往西。
但人總是有從不滿足的特性。
時間一長,就想要多得到點什麼,比如蘇木的回應,蘇木的在意,蘇木的熱情。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個人的心。
這便是兩個人相處時的矛盾之處。
聞予一心想要二人的關係回到從前,但蘇木一直對聞予的所作所為心存芥蒂,無法麵對自己內心深處壓抑著的真情實感。
於是爭吵再一次重複,傷害再一次上演。
日複一日,不知疲倦。
就連搬到新別墅的管家都快要看不下去,在書房彙報完蘇木一日的舉動,忍不住開口勸道:“少爺,或許您繼續用藥會好一些。”
聞予擰著眉宇盯著電腦屏幕,冷白的光映射在臉龐、眼底,將本就冷冽的麵容襯托得更加不近人情。
聞言,他抬起眸,冷冷問:“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