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犀利的目光看過來，壓力迫使管家將腰彎的更低，他頂著不斷加劇的冰冷氣氛，道:“您最近沒法好好控製行為，其實對您和蘇木來說，都未必是一件好事。”
聞予好像早就不在乎自己的行為是否符合人們口中所說的癲狂，他隻知道自己唯一在意的人避他如蛇蠍。
一個天之驕子，怎麼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失去控製也好，淪為情緒的奴隸也好，他竟然想就這麼順其自然下去吧。
聞予並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複，忙完手頭的工作，他一如前幾天一樣回臥室看蘇木的情況。
人還在睡覺，許是這麼多天他也累了，日上三竿仍舊陷在深眠中，連有人靠近，站在床邊無聲無息的凝視都察覺不到。
聞予坐到床邊，深深的看著眼前這個人。
這麼多天下來，蘇木好像瘦了，連眼下都生出一片淡淡的淤黑，察覺到這個問題，聞予心髒猛然一抽，像被無形的拳頭打了一拳。
男人伸出手，指尖在對方蒼白的嘴唇上輕柔掃過，冰涼的指觸摸上溫熱的唇，一時間竟不想分開。
於是就這麼曖昧深情的摩挲著。
時間在緩慢流逝，不知過去多久，床上深眠的人眨了兩下眼睛，隨即睜開眸子。這種初醒時的迷惘神色一絲不落的被聞予看進眼底。
蘇木茫然看了一會兒天花板，無意識的轉動脖子，便毫無防備的與俯視他的聞予對上視線。
神情幾乎是在一刹那變的陌生，蘇木木然收回目光，視線重新放到天花板上。
寧願看天花板都不願意看他。
僅是一瞬間的功夫，聞予像被全身淩遲了一遍，連正常呼吸都無法做到。
這麼多天了，本該可以適應了，可真當再一次麵對這樣的眼神，卻還是心痛到說不出話。
男人緩了良久，才自嘲般勾出一抹微笑，他說:“看到我很不舒服？”
蘇木不會理他，聞予也沒準備他會理自己，自顧捉住被子裏蘇木蜷縮的手，不管不顧的緊緊握住，道:“不舒服也沒用，你隻能看到我。”
“中午想吃點什麼？”
“……”
“離開家很久了，會想吃餛飩嗎？”
“……”
兩個人又開啟著新一天的角色扮演，一個靜默不語，一個自言自語。仿佛在這件事上，都秉持著相同的耐心。
“木木，我不知道我會什麼時候耐心告罄。”聞予輕輕捏著他的手指，低著頭緩緩道:“麵對你，似乎總是控製不好情緒。”
“可是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曾經的事，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我都可以接受。”
“但是，我會保證，我可以一點點彌補，直至消解曾經犯下的過錯。”
“那請你可以……”
“別把我推的太遠嗎？”
推的太遠，總覺得要抓不到他。
總覺得現在的一切都是一場幻覺，日出之時，所有想象便都化作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