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蘇木腦海嗡的一下,強烈的耳鳴席卷整個聽覺係統,反應比方才更甚,幾乎是整個身體都僵硬起來。
聞予,竟然也來參加了餘景喬的婚禮?
臉上的熱意在頃刻間褪去,李薇薇看著蘇木逐漸蒼白的麵容,不由得有些擔心,“蘇木,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蘇木連連擺了擺手,順勢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我沒事,可能隻是早起太急沒來得及吃飯,有些低血糖。”
一向比李薇薇反應遲緩的沈溪影好像第一次在一個人的身體反應上做出比對方快速的判斷,她悄然扯了扯李薇薇的衣袖,找借口道:“你陪我去給蘇木弄些熱水。”
李薇薇早在沈溪影以往無數次這般的舉動中產生兩個人之間獨有的默契,她幾乎立刻明了,附和道:“哦,對,對。”
“蘇木,我們去給你弄些熱水,你先在這裏等會兒。”
說著,兩個人沒看蘇木的回應便互相牽著手走遠了。蘇木眼睜睜看著她們彼此的手大大方方相互攀上,動作似乎在無形中放緩。
蘇木眨了眨眼,片刻之間明白了一件事,原來同性之間也可以像她們這樣甜蜜,勇敢,無需考慮別人耳語和非議。
一直在他處站立,默默觀察蘇木動靜的寧遠看到兩位姑娘走遠,這才走回蘇木身邊,在他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你好像臉色不太好,是不舒服嗎?”
蘇木搖了搖頭,神思仍處在巨大的戰栗之中,“我沒事,有些低血糖而已。”
就在兩人攀談之際,蘇木似乎感受到一抹炙熱且強烈的視線在自己眼前掃過,他下意識抬頭看去,沒有意料中的四目相對。
反而看到一抹日日夜夜都會在腦海顯現的身影,側對自己,正舉著酒杯與他人言笑晏晏。
好像更高了,也更成熟了。
蘇木胸腔內響起巨大的擂鼓聲,像要將他的肉體擊破。指尖止不住的顫抖,蘇木艱難咽下一口氣,用盡全力將手掌收緊。
要冷靜。
他不過是來參加一場婚禮。
平靜下來。
蘇木一隻手死死覆蓋住另一隻蜷縮而起的拳頭,不斷向自己勸誡:蘇木,他跟自己已經沒有任何瓜葛。
不要在乎,不要在乎……
寧遠看蘇木一直盯著不遠處一個高大的身影,有些疑惑的問:“你認識他?”
也不能怪寧遠這麼問,畢竟蘇木的眼神實在過於膠著了,像要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那人的一顰一笑上,蘇木一愣,強裝鎮定的收回視線,道:“不認識。”
就在蘇木收回目光之際,那道高大的身影轉過身體,以難以言喻的麵容看著蘇木緩緩搖頭的身影。
聞予與上來攀附關係的人聊完,自顧從蘇木所在的位置走過去,蘇木餘光察覺到那抹影子在像自己緩慢靠近。
他僵直著身體,眼睛不知該向何處看,手不知該向何處放。就這麼呆坐著,直到聞予與他擦肩而過。
一陣風吹過,似乎吹散了蘇木的氣息,好像全身的溫度在片刻之間驟降,蘇木握了一下手,指尖是冰涼的,黏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