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不能再吃這些東西了。”
滿地狼藉的書房,管家躊躇著對書桌前麵色陰鬱的男人道出一句勸慰。聞予又在吃藥,這段日子,他似乎已經離不開這些治療精神疾病的藥物。
能緩解精神問題自然是好的,可不好的是,是藥三分毒,這麼吃下去,一定會有副作用。
聞予盯著眼前的合同,太陽穴突突直跳,“你不用管。”
沒辦法不去吃,一邊要麵對公司堆積如山的事務,一邊要努力克製不去想那個人,超負荷運轉的大腦已經快要無法應對來自身體和精神的雙重壓力。
不吃藥他會瘋掉的。
他會立即就把那個人抓回來,鎖起來,綁在身邊一輩子。
再也不鬆開。
管家試著提出解決方案:“少爺,不然去趟醫院吧?心理醫生或許能給出專業的治療意見。”
聞氏集團眼下正是權力交接的關鍵時期,聞啟封如今身體不好,十天有八天要在醫院接受治療,這件事曾經被無良媒體曝光,在社會上引起一陣軒然大波。
若是連作為聞氏繼承人的他再被拍到前去醫院接受心理治療,隻怕聞氏內部會產生無可避免的騷亂。
聞予深吸一口氣,道:“你出去。”
隻要再等一段時間。
再給他一些時間,等到安置好集團各項事宜,他一定要把那個人追回來,無論用什麼手段。
寂寥無人的深夜,男人處理完手頭的工作,麵無情緒衝完一個冷水澡,先前身體內突如其來的熱意仍舊湧動著,遊走於四肢百骸。
聞予赤裸著走出浴室,麵容平靜的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樣,拿出一張曾經他與蘇木被偷拍的照片,伸出青筋暴起的手掌,wo上……
……
男人以深情真摯的眼睛盯著照片上那張笑容璀璨的麵孔,拿出濕紙巾緩慢的擦掉上麵殘留的w濁,語氣平緩卻無比堅定的自言自語:“木木,再給我一些時間。”
“最好,沒有接受別人,也沒有忘記我。”
從A城參加過訂婚宴回來,蘇木似乎從原先充沛忙碌的生活中泄了力,如今已經大四,課業不再繁重,也不再有隔三差五的小組作業,彙報工作。
在秋招之際,更是憑借優秀的履曆順利找到一份薪資待遇不錯的工作。
同齡人之間有很多因升學、找工作煩惱,而他卻沒有什麼焦慮的感覺。隻是除去這些,巨大的孤獨也將他緊緊圍繞。
朋友各自有自己的生活,就如最好的朋友餘景喬,不知不覺間已經將生活重心轉移到未婚妻和自己的事業上,大概十天半個月才會和他聯係一次,其他普通朋友更不用提。
但好在,他還有媽媽和弟弟,還有一份即將要開始的工作。
孤獨之餘,他有些欣慰,自己好像不再原地徘徊了。
也有新生活在等待他。
日子平平靜靜過了一年,這一年裏,他極力想要忽略那抹總在深夜夢中出現的身影,卻在第二天早起之後,毫不遺漏的在財經平台看到那張已經完全成熟的麵孔。
從第一次在屏幕上看到那張臉的錯愕,到現在的心如止水,蘇木不知道這期間他是靠著怎樣的毅力熬過來。
他甚至想,或許有一天在現實中看到這張臉,他也不會如去年那樣失態,甚至為此險些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