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外傳罅之隙(2)(2 / 3)

“什麼?”禦景扭過臉。

“他的工作室在十九樓,我才不要一個人乘電梯呢,如果像電視裏演的那樣出現故障卡在半途中怎麼辦?什麼爛工作樓嘛,連樓梯都沒有。”

在淺井的別墅後麵兩百米處,是一幢20層的大廈——那是淺井用來搞程序開發用的工作樓,因為剛剛建成不久,所以這次他邀兩個孩子去玩。

“爸爸可以陪你乘電梯嘛。”淺井露出討好的笑容,“禦景君,那改天再一起去也可以啊。”“才沒有興趣要你陪。”竹奈插起一塊蛋糕送進嘴裏,絲毫不理會父親臉上尷尬的神色,“風,你該不會因為是害怕電梯所以才找借口說有事不去的吧?”

對竹奈的提問禦景向來不假思索:“我有電梯恐懼症。”

“哦難怪你上次連摩天輪都不敢坐。”竹奈歪了歪嘴,並沒有把少年的話放在心上。

Party結束之後竹奈把禦景拉到天台閃著亮晶晶的眼睛問:“我爸爸送了你什麼?”

禦景這才想起來,於是從衣兜裏掏出淺井送給他的禮物拆開,是一款遊戲機。

竹奈搶過來看了兩眼又扔回給他:“什麼嘛,竟然送一個正宗的遊戲白癡這個,真無聊。”

“每次都讓你無驚無險地在遊戲裏勝出還真是抱歉啊。”禦景故意向她擠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以表達自己的不滿。

而竹奈的語氣有些不太高興:“幹嗎不和我說今天是你的生日?算了,反正你的生日也過了,再送禮物也沒意思了。”

“4月8日零點的鍾聲還沒有敲響呢,再有禮物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禮物嘛。”少年急忙補充道。

“就那麼喜歡生日禮物?”

“你要送我什麼?”

“不要算了。”

“那拿來吧。”少年不客氣地伸出手。

小姑娘猶豫了片刻之後飛快地在少年的臉上親了一下:“好了,生日快樂!”

少年紅了臉,可是嘴上仍在逞強:“太簡陋了吧,就隻有臉而已麼?”

竹奈低著頭不說話,少年有些不自在了,撓了撓臉打算自搭台階:“我是在開玩笑的,你別在意就是……”

他的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竹奈湊上來的嘴唇吞掉了,片刻竹奈推開他:“今年算你賺到了,這樣明年我就不送你禮物了,我們先說好哦。”

看著雙頰緋紅的竹奈,禦景犯愣了幾秒之後總算笨拙地張開了手臂。

幾年之後禦景風被傑比纏著要求講述初吻的細節,可他由始至終都沒有透漏哪怕一個字,對他來講那是絕對不可以與任何人分享的東西,更何況記憶本來就是個自欺欺人的存在,時間越久越美好,所以他決心獨自珍藏這份細小而寶貴的幸福,直到自己都不能確定其真實為止。

而禦景風能清楚記得的,除了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到竹奈微微顫抖的睫毛與細致的五官外,就是當自己用雙臂摟緊她的時候,無比真切地體會到不想放手的不舍。

三年之後在美國的馬裏蘭州,禦景低下頭湊近竹奈的嘴唇,他的吻溫柔而執烈,然而在竹奈看來,那卻如同一場訣別的儀式。

之後的日子無波無瀾,在禦景的生命裏可以算得上是難得的美好時光。他曾經對著急於相處時間太短的竹奈說:“沒關係,我們可以慢慢增加記憶的份量。”即使禦景風從沒覺得自己對於未來產生過什麼浪漫的憧憬,卻也會在有些時候自負地認為整個地球就踩在腳下,一切都可以照著預想按部就班地進行,所有的意外都不會落到自己的身上。

禦景掛斷澹的電話時心情多少有些複雜。在剛才的電話中澹說12月便來接他回日本,澹似乎聽出了少年的掛念,半開玩笑地說:“用不用我和淺井說一聲,讓竹奈也來日本住?”

少年紅著臉趕緊拒絕,之後又覺得後悔,但一想到澹隻是在消遣自己也就不抱什麼期望了。

而就在少年猶豫著該怎樣和竹奈告別的期間,竹奈的祖母去世了。老人的身體一直很健康,但這次晚上睡下了就沒有再醒來,一點征兆都沒有。

對於老人來說,沒有痛苦的壽終正寢是再好不過的事,可對於小孩子來講還是不能理解,竹奈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哭了整整三天,葬禮那天,本來也想出席的禦景風被淺井先生以“你是貴客,不必勉為其難地參加這種儀式”為由拒絕了,之後坐在客廳的沙發裏看了一天的書。傍晚竹奈回來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手中的書不僅一頁沒翻而且還拿倒了。

竹奈紅著眼睛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講就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禦景有些失望。

數天後的一個晚上竹奈不知為什麼和父親吵得很凶,禦景在自己的房間裏聽得著急卻又不好衝到隔壁的房間裏去說什麼,過了一會兒竹奈摔下門跑出了家,禦景這才急忙追了出去。

11月的加州帶著攝人的寒氣,禦景縮著脖子跟在竹奈的後麵,看她蹲在墓園裏的墓碑前抹眼淚,過了一會兒察覺到他的存在的竹奈突然回過身:“你跟著我幹什麼?!”結果看到禦景因為急著追出來隻在單薄的外套上圍了條圍巾火氣立刻消了一半,可還在嘴硬,“我又不會離家出走你瞎操什麼心?你這種喜歡多管閑事的人討厭死了。”

我又不是對誰的事都喜歡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