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遙遠的故裏(4)(2 / 3)

“等下等下,”說著傑比從沙發上轉過身,“有事情和你說。”

“如果不是這次潛伏相關的就免談。”我先把話說在前麵。

傑比指了指對麵的沙發叫我坐下:“羽生真司去世了。”

從周一的夜裏就開始下雨。

周三早上,我站在客廳的穿衣鏡前費勁地打著領帶,傑比從房間裏走出來,我從沒看過他正經八百地穿西服,而事實證明,他那奇怪的發型與莊重的黑色西服配合起來實在是……難看得很。

“你還磨蹭什麼呀,時間快來不及了!”說著他不耐煩地幫我係好領帶,突然他像想起來什麼似的掃了一眼窗外的雨,又低頭看了一下從我手套裏露出的半截繃帶,“……果然是你的傷還沒好麼?”

“隻是一到下雨天時還會有點刺痛,所以才用繃帶綁下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傑比的手還攥著我的領帶,語氣有些像自言自語:“原來,不知不覺都已經過去一年多了麼……”

我輕輕“嗯”了一聲,其實並不是回應傑比。

“喂,你們兩個那是什麼POSE啊?”就在這時,佳緒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你們的感情還真是好得不得了呢,怎麼辦,人家好想寫你們倆的同人誌拿去販賣呀!你們覺得十八禁好還是二十三禁好呢?”

我覺得如果可以檢測這句話裏的酸性,PH值一定低得可怕。

對付佳緒最好的辦法並不是反唇相譏而是扮老實裝沉默,於是我和傑比都像沒聽見她說話似的繼續做自己的事,也順便避免了繼續之前那個沉悶的話題。餘光裏完全不知情的佳緒生氣地把一本書準確無誤地砸在了傑比的後腦上後走掉了,我瞄了一眼,是本眼熟的漫畫雜誌。以前和傑比去書店,他曾指著這雜誌說裏麵全是講述男性相愛的故事,並且其中還不乏露骨刻畫,而創作這些的作者與販賣對象幾乎全部是女性。之後傑比還特別心有餘悸地對我說,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最可怕的生物,她們的名字就叫同人女。像佳緒這種初級同人女還身兼愛吃醋的戀人身份那麼就更是恐怖至極。出於對“同人女”這種生物的不能認同感,傑比甚至還把同人女這類生物劃到除男人女人以外的第三種地球人種的範疇裏。當時我還開玩笑說應該再添個像他一樣深度沉迷動漫的OTAKU人種,結果被他不痛快地以“我又不是OTAKU那種死胖子!”為由駁回了。

“你又在發什麼呆!?”

我一偏頭,傑比扔過來的雜誌穩穩地落在了沙發上。這種打招呼的方式實在一點都不可愛。

我整了一下西服的衣領:“走吧。”

今天是羽生真司的葬禮。

周日晚上傑比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我,然而重點是這個:“我決定在葬禮那天再試試能不能取回磁盤。”

我不同意:“這意圖太明顯了,有可能是圈套。”

“不行,我不能再等下去了,”他一臉的煩躁,“那東西我必須快點收回,哪怕NSA給我處分也沒辦法了。”

我拗不過:“好吧,既然你這次不肯把任務交給我,那麼至少要我和你一起行動。”

傑比很高興地笑了。

靈堂設在羽生家的一個大廳裏,和我上次潛進來時的豪華布置完全不同,這次到處都顯出一派令人壓抑的肅穆。

出席葬禮的人不少,不過大多數人臉上並不能找到多少悲傷之情,我和傑比自然也一樣,雖然都看似正經地站在人群中,不過心思根本就不在葬禮上。

羽生母子的表現倒是很契合他們的身份,我一直留意著他們的舉動,隻覺得羽生健太是真的傷心,而羽生雪子不是。

葬禮即將結束時,我和傑比悄悄從人群裏退了出來。

傑比看著自己的手機:“位置鎖定,Go!”

據傑比說,那磁盤一直被羽生雪子放在臥室裏,沒有移動過。

我覺得奇怪,問他:“為什麼羽生雪子如此急於偷走磁盤卻不使用?會不會是他們早就發現了發信器,之後拆除了呢?”

“不可能,如果要拆除發信器,就得拆毀整個磁盤,”傑比說,“所以他們不會那麼做。而最壞的情況也不過是他們發現了發信器,之後打算欲擒故縱。”

“那麼如果他們早就複製了那張磁盤又如何?”

“也不可能,那張盤如果要COPY是需要密碼的,並且那密碼即使使用黑客技術都不可能破譯得了,”說著傑比歪嘴一笑,“其實呢,謎底又簡單無比……”

“是什麼?”

他笑得狡黠:“一句歌詞而已,如果是你,肯定可以猜得到。”

“你還真無聊。”

我們就這樣邊說邊走,就在我們剛剛登上三樓的樓梯,突然一陣輕微的聲音刺進了我的耳朵,當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那是消聲手槍的聲音時,傑比的身體就失去平衡向後倒了,我伸手去抓已經太晚了,他從樓梯上直接翻了下去,重重地滾落在了緩步台上。

“喂!”我立刻從樓梯上跳了下去,“怎麼樣?”

我注意到有血從他腹部的衣服下滲了出來,的確是槍傷。我急忙把他拖到子彈射不到的樓梯死角,一邊迅速脫下風衣給他捂住傷口一邊把左手伸向自己的西服衣兜。

“別掏槍……”傑比咬著牙製止我,“你還想局勢更混亂麼?”

我強壓住怒火,之後把槍放了回去。

伴隨著救護車,警察也來了,挨個做了硝煙反應,自然沒有任何結果。對於傑比為什麼會在葬禮還未結束的時間裏於人家的私人起居室附近出現,我告訴警察的原因是“我們從洗手間出來後就迷路了”,他們竟然也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