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後,更多的諸侯國使者到來,趙國的、燕國的、魯國的、中山國的,等等,看得出來,魏侯不僅心很大,號召力同樣也很大,除了遠在蘇吳的越國,不服王化的東夷等少數幾個諸侯國或部落,幾乎所有的諸侯都有使者前來。
這次使者前來是為了日後的朝見天子大典,等到大典時來的就不是這些公子大夫,而將是諸侯國君了,所以大典的一些細節,尤其是在天子麵前的座次,還有所能帶的兵力多少,如此等等。
顯然,這些諸侯並不是真心想來朝見周天子,而是魏國在年前短時間內連敗三個大國,韓秦齊,已經震驚天下了,哪怕是帶甲百萬的楚國,以及民風素來剽悍的燕趙等國,也都不得不服一時之軟,首先給魏侯一個麵子,然後也是需要這麼一個聚會,讓各諸侯國都能在天下彰顯國力,或者直接的說,這次大典將是諸侯國地位的重新排序。
如果這次大典若真能舉行,那麼這位即位便是中年的魏侯,就將會魏國的強盛推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了。
所以在這一段時間,為了座次,規模等各項朝天子的禮儀,諸侯使者們吵的很凶,不過周扁等王室君臣根本就沒有參與其中,或者也根本就無法參與其中,他們所知道的隻是,作為主辦方的魏侯,絕對是引導者,坐在離天子最近的地方,並將代天子以肅諸侯之儀。
然後排第二的就爭的相當厲害,尤其是楚國和趙國,楚國地大人多,號稱帶甲百萬,趙國地處北方,民風彪悍,並且他們的共同點就是,當今除開燕國的六個大國,就隻剩他們兩沒有在去年被魏國戰敗過了。當然了,放在吳起在魏國與諸侯軍隊大戰76次大勝64次平12次的時候,這個天下幾乎沒有未曾在魏國手中戰敗過的諸侯國。
然後排第三的乃是齊國,這點倒是沒人爭,因為同樣敗於魏國的韓國和秦國自然不敢爭,燕國自以為國小,也不敢爭,其餘那些如魯宋等效果自然更加不敢爭,不過齊國也不敢大意,因為楚趙任一國爭敗之後,便要來搶這第三。
至於第四,秦韓燕三國爭的很是熱鬧,然後後麵的諸小國爭的倒是更歡,隻是如陳許這般的小諸侯,哪敢爭什麼名次,一國之君站在別的國家大夫之後,唯唯諾諾不敢說話,分明是坐穩了倒數第一和倒數第二,不過國家小,生存便是王道,能有末席坐已是謝天謝地了,又哪敢要求其他呢。
一連一二十天,魏宮之中不斷有消息傳出,王室君臣雖然相當於是半軟禁,但魏人也不禁消息傳播,所以,每日裏聽聽眾諸侯國大夫們的爭吵趣事,猜猜戰況如何,也成了周扁等人的樂趣。
比如,這天誰和誰又杠上了,吵的臉紅脖子粗,吵了幾個時辰,吵得在殿上捋袖子,吵得佩劍都拔了出來,等等,想一想這個文臣武將沒有分那麼清楚的時代,自然就能想到魏宮大殿之上,那是如何的吵成一團,也能想得到魏侯那是多麼的頭疼,還要調解,這老大也不好當啊。
自從衛大夫公子西入城那天之後,樊餘便再也沒有出城去練過箭了,主要原因是他實在不想與那些個想要挑戰他劍術的魏國公子們打照麵了,雖然樊餘並不懼怕任何一個魏國武士,但想到腰間別的可又是一把百煉鐵劍,樊餘便忍了,但拚命忍也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樊餘也自認為還沒有到遇事不驚的那種成熟境界,所以避而不見乃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然後一個次要的原因是,經過這兩個多月的練箭,樊餘覺得自己的箭術遇到了一個瓶頸。在城外野地裏練箭時,周扁先用的是一石的弓,設了一個靶子,然後一個月後能做到三十步外十次九中,接著換成了一石五的弓,然後又一個月後能做到五十步外十次八中,再然後,就基本沒有進步了,這個命中率別說比起傳說中養由基的百步穿楊差遠了,就是比起王室的養中喬和顏高以及魏國的公孫或,都還是差遠了,而據樊餘估計,公孫或的水平應當至少是白日裏百步外十射八中的水平,至於養中橋和顏高則應當還要稍高點,畢竟是固定的靶子。
所以樊餘很沮喪,他停留在這個水平已經一個月了,幾乎沒有絲毫進步,所以在兩次出門收到魏國公子們的刁難後,便不再出門,而是隻在院內每日拉拉兩石的弓,練練臂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