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十六歲少女竟寫出可跟詞壇泰鬥蘇拭娘美的詞!
實在不可思議。但《如夢令》撲麵而來的青春氣息和鮮明的女性特點不容置疑。莫非上天把從才子江淹手中收回的彩筆,經過幾百年精雕細琢,又鄭重其事交給了一位姑娘?在北宋文壇以道德文章名世、高歌“大江東去”的豪放派領袖蘇軾,“道大難容,才高為累”,貶官嶺南數年,雖懷千古英靈之氣,卻“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係之舟”。
世上紛傳64歲的蘇學士因受濕熱,已“病不能冠帶”。
江山代有才人出,就在一代文豪蘇東坡似紅日西墜的壯士暮年,孔孟之鄉的紅妝少女李清照,如一輪新月,橫空出世,登上文壇。特殊的生活氛圍,特殊的藝術修養,特殊的悟性靈性,使李清照繼柳永之後繪成神州文壇另一道亮麗風景:跟蘇軾開先河的豪放派分庭抗禮的婉約派。遍攤春光布柳灼若芙蓉出綠波泉城名勝大明湖南岸有“藕花神”廟,人們說,塑這個仙女兒就因為風露清愁的絕代才女李清照曾生活於此。濟南名泉有“揪玉泉”,這跟李清照詞集同名的泉水位於趵突泉公園內。郭沫若寫下一副著名對聯:大明湖畔,趵突泉邊,故居在垂楊深處漱玉集中,金石錄裏,文采有後主遺汍李清照承傳李後主並與之並列為詞壇男女皇帝,是公認的。但李清照是否在趵突泉和大明湖住過?卻值得懷疑。徐北文教授在《李清照全集評注》前言中說:“李清照是否幼年居於濟南呢?考《宋史·文苑傳》,李格非中進士後,曆任冀州、鄆州、東京開封、西京洛陽、廣信軍等地官職,後居官東路治所在青州,均未居濟南。”
近年研究者根據在章丘發現的《廉先生序》碑石(末尾署“繡江李格非文叔序”)認為:李清照出生於章丘。那麼,其故居該是“蓮子湖畔、柳絮泉邊,故居在垂楊深處”。
她婚後居住十年之久的“歸來堂”,則座落在青州為紀念範仲淹所建的“範公亭”北側。章丘北宋時屬齊州,位於齊魯名山“華不注”之陽,因繡江穿境而過,別名“繡江”。
山青水綠,人傑地靈。柳絮泉涓涓不遢攤卷光笮神餘笫一輯話說李清照絕,似珠如玉。周環二十裏的蓮子湖,鷗翩碧空,魚翔淺底。
“湖中多蓮花,紅綠間明,乍疑濯錦。”
清泉紅荷似天機流露,是大自然賦予李清照的人格象征和終生精神雨露:李清照仿佛是從王母娘娘瑤池漏泄人間的一股清泉,是從玉皇大帝禦花園飄落塵世的一束紅蓮。這清泉,千百年澆灌著億萬讀者心田,這紅蓮,千姿百態傲然挺立世界文苑。少年李清照在父親任所如開封、洛陽等地和故鄉來回居住。她特別喜歡流連於蓮子湖,有時在湖上溪亭自酌,美景美酒惹人醉,直到暮色蒼茫才想起親人倚閭盼望,撥浪急歸,小船兒偏偏“誤人藕花深處”,驚起荷叢深處的鷗鷺,撲啦啦在藍天碧水間飛翔。深秋時節,“社稀香少”,“蓮子已成荷葉老”,水草多半枯黃,李清照仍耽於湖光秋色,夕陽斜照,漁舟唱晚,侍女頻催,她才肯讓小舟歸家,哪知道,她想回家了,跟她非常熟悉的鳥兒卻和她慪氣,扭過頭去不跟她道別,好像挽留她:天還早呢,再跟我們聚一會兒吧!
“眠沙鷗鷺不回頭,似也恨,人歸早”。
“水光山色與人親,說不盡,無窮好”。
自少年時代開始對大自然的親和,伴隨了月為魂、梅為魄的李清照一生。可以設想:倘若筆下除卻清泉明湖、明月彩雲、梅蘭菊桂,大詞人李清照還存在嗎?第一輯話說李清照譯進者豸有柳襲家學淵源李清照的父親李格非,字文叔,他以“有竹堂”命名自已的書齋,也保持著綠竹一樣挺拔人生。《宋史》記載:李格非通判廣信軍時,有個道士因預測人的禍福常常說中,就到處招搖撞騙。李格非遇到他,立即“窮治其奸,杖而出諸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