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解釋,“這是三年前大哥出事前的最後一封。”
夏沫了然,收了信紙反道“沫兒不懂。”
“你是不懂,你那麼小又怎麼會知道這人世間的險惡呢!姑姑都不知如今的決定是否是對的···這封信收到沒多久,大哥就出事了!這些年我一直懷疑大哥的死與你姑父有關,隻是沒有證據···還記得半年前送你去田莊的林浩麼?他是我的人。他在杭州查到了點東西···”
“當年你姑父攛掇大哥走私黑鹽,放印子錢,大嫂和我都擔心的不得了。三年前那次,大哥就是被他給騙了!說是有個賺錢的買賣結果卻把大哥的全部家當誆了去,自己一個人跑了回來,大哥卻被人打得昏迷不醒扔到了衙門口,我懷疑就是他找人幹的!再後來就有人狀告大哥以權謀私貪汙受賄,大哥他···翌日就判了斬立決···”
夏氏抱著夏沫哭得很傷心,過了很久她才突然驚醒般緊地拽著夏沫,急切的解釋,“姑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姑姑沒有想到他竟是這種人···他竟是···竟是我的相公!沫兒,姑姑對不起你!姑姑不能讓你和朝安在一起,姑姑不能讓大哥死不瞑目!所以姑姑才這麼對你,姑姑想讓你走,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姑姑沒有辦法···姑姑恨不得殺了他···”
夏氏前言不搭後語的話也叫夏沫聽了明白,她沒什麼好說的,這種狗血的劇情八點檔天天演,她早猜到了。林家自上而下也沒幾個好人,所以,她是不是要代表月亮,消滅他們?
“姑姑不要哭了,沫兒都明白。他是沫兒的姑父,姑姑的相公,二哥的父親,夏沫不能要他償命。可是姑姑,如今他用劉嬤嬤來威脅沫兒做他升官發財的踏腳石,沫兒不願意!殺父之仇,沫兒無法去報,認賊作父,沫兒做不到!”
陳年舊賬再翻已經沒有意義了,不如趁機提點對自己有利的條件來扭轉局勢。
“我懂我懂!姑姑不會讓你受他擺布的,劉嬤嬤的事姑姑去辦,我一定把她找出來還給沫兒!”
“沫兒多謝姑姑,不過人我就不見了,姑姑找個地方讓她安享晚年吧。”黯然道“畢竟跟在沫兒身邊太危險了!就是紫蕪,沫兒都已經安排她離開林府了···”
夏氏先是愧疚後是震驚,“什麼!你,你把紫蕪放走了?”
打瞌睡的遇著送枕頭的了,能不把握住麼?夏沫正愁紫蕪的離開沒有好理由呢,夏氏就送上門了。
她抽抽搭搭的哭訴,“沫兒也是害怕啊!劉嬤嬤已經不見了,要是紫蕪再出了事,沫兒就真的無依無靠了···嗚嗚···”
夏氏急的在屋裏轉,“人送哪去了?什麼時辰走得?要是被抓住了可怎麼好?你這孩子膽子怎麼就這麼大?這可是逃奴,打死了你都不能怨的!不行,得趕緊派人去找。”
那怎麼行!“姑姑你聽我說!不能去找,萬一姑父知道了一怒之下傷害劉嬤嬤怎麼辦?要是他先找到紫蕪,紫蕪就沒命了!所以我們先瞞著,等紫蕪逃遠了再說。”
夏氏氣得不知說什麼好,她緩了口氣,“昨晚為什麼不來找我?”
我也不知道你會幫我啊?控訴一眼,繼續低頭做懺悔狀···
“紫蕪沒有官憑路引,就算她逃出林府,又如何能逃出京城呢?她和劉嬤嬤的賣身契都還收在我這裏,就連你的生辰八字都一並收在姑姑這兒,你都忘啦?”
“···它們都在我這兒···”
夏氏不解,“怎麼會在你那裏?”說著起身去拿床頭大櫃上的檀木匣子。
“呃,之前我趁你不在,自己拿的···”一進屋就喜歡到處尋麼是夏沫的本能,順手牽羊更是練得爐火純青。早在夏沫計劃離開林府時,就借故到安和園好幾趟,當然每次都是挑夏氏不在的時候。
“你說什麼?你---”
趕快換話題。“好啦姑姑,你快幫我想想公主的宴會怎麼辦啊?沫兒真的不想去,不能嫁給朝安哥哥,沫兒寧願終身不嫁!”
夏氏被夏沫扯著袖子一陣晃悠的果然轉移了注意,她愧疚的說:“你和朝安到真是可惜。長輩造的孽卻要你二人承受,姑姑也是不忍。不過如今朝安已經娶妻成家,沫兒,你答應姑姑,不要再和朝安來往了,行嗎?”
夏沫在心裏嗤笑一聲,‘對不起我’說得好聽,不過是怕我日後飛黃騰達了回頭來報複林家,先用這招跟我坦白,男人在麵上威脅逼迫,女人在私下以親情相壓!黑臉白臉全特麼唱齊了!
怪不得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夏千雪,你已經從骨子裏打上了林家的烙印:自私自利,冷血無情!
你不仁我不義!所以她說,“姑姑,你這是逼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