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安到曲家發現人家大門緊閉,便想打道回府。林管家攔著不放派人前去叫門。不一會門開了,沒看見管家,卻派了個小廝出來。林管家在後頭跟著勸著,林朝安才壓著性子走了進去。上次來曲家還是陪曲氏三朝回門的時候,那排場?那氣勢?再瞅瞅眼下這倨傲的下人,林朝安心裏頗不是滋味。
曲氏自打知道林朝安今兒要來接她回府就一直坐立不安的,一早便候在前廳裏抻著脖子等。如今眼瞅著心上人被自家怠慢,心裏就不高興了。
“娘,你怎麼讓癩三兒去招呼相公啊?太過分了!”
曲夫人懶得跟她白話,說不通。她端坐在主位上威嚴的睥睨著剛進門的林朝安,兩排下人站的筆直,莊嚴肅穆的猶如府衙大堂。
林朝安瞧這陣仗乖乖上前行禮。
“嶽母大人在上,小婿這廂有禮了。”
一揖到底,算是給曲氏做足了麵子。
曲夫人頗有氣勢的哼了一聲,明知故問,“不知賢婿今日來此有何貴幹啊?”
“小婿前來接拙荊回府。”一個字都不願多說。
“林朝安,你把我女兒欺負的回了娘家,如今就想這麼容易接她回去,你是欺我曲家無人麼?”
看母親故意為難,曲氏心疼了。“娘!相公,相公他沒欺負我。”
曲夫人提著一口氣差點把自己憋死,她恨鐵不成鋼的指著曲氏,“滾!立馬給我滾回林家去,不成器的東西!氣死我了···”
由於內奸曲媛媛的陣前倒戈,林朝安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人帶回了林府。
“相公,你是不是還在生妾身的氣?那日妾身是有些衝動了,相公大人有大量,原諒妾身吧?”
一路上林朝安都繃著臉不吭聲,一方麵是對曲氏餘怒未消,另一方麵是擔心待會和夏沫的見麵,他該怎麼解釋?路再長也有走完的時候,林朝安看著安和園的牌匾,第一次覺得女人多了可能不是件好事。
宋媽媽進來稟報,“二爺帶著二奶奶來請安了。”
夏氏一聽立馬不糾結了,“沫兒,你剛剛說的姑姑都應了,你也得記得允了姑姑的事!”
成了!
夏沫曉得燦爛,“姑姑放心,一言既出,永不後悔。”
姑侄二人達成協議便從後堂出來,一進大廳,夏沫就看到了林朝安身後站著的女子。她身量不高,體態豐盈,別的倒也一般,隻一身雪膚看的夏沫眼饞。晶瑩剔透果凍似得,一看便知手感極佳!林朝安,你真是好福氣!
“二哥哥,這就是表嫂啊?真是個標致的美人兒,二哥好福氣呀!”
曲氏從片刻的失神中清醒過來,兩眼刀子一樣挖著夏沫的皮肉,恨不得削下一塊來。此刻聽了夏沫的話更覺譏諷,不由出言反擊,“這就是那個跟人私奔的表小姐吧?真是見麵不如聞名!”
此話一出,眾人皆默。夏沫眨眨眼,退到夏氏身後。
“好了!不是來請安的嗎?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林朝安瞪著曲氏,曲氏強忍著不快跪在夏氏麵前,“母親在上,兒媳給母親請安。母親請喝茶!”
夏氏接過茶杯卻沒有喝,她語帶不滿的說道“你既入了林家門,便是林家婦,怎可在新婚之期拋下夫君跑回娘家,還一住半月!你至夫君於何地?至公婆於何地?至林家顏麵於何地?你行事如此荒唐,不顧大局,任性妄為,該不該罰?”
曲氏從小到大何曾受過這等訓斥,她剛想跳起來大罵就被身後的婆子死死的鉗住,動彈不得。
“你憑什麼罰我!”
“什麼?”夏氏以為自己聽錯了。
“夫人!”曲氏身邊的一個綠衣丫鬟撲通一下跪在夏氏腳邊哭喊道“我家小姐,不,二奶奶她年紀小不懂事,她知道錯了,求您開恩,寬宥她吧!”說著砰砰砰的在地上磕頭,餘下幾個陪嫁丫頭也跟著跪到地上磕起頭來。
“你們!---林朝安!你就看著別人欺負我?”
夏沫在一旁看得扶額,嫁到婆家還這麼橫,真是離死不遠了。
林朝安怒了,“什麼別人!那是我娘,你婆婆!目無尊長,無法無天!母親,內院之事全由您做主!兒子先告退了。哼!”袖子一甩,走了。
“姑爺,姑爺您救救小姐!您別走---”
啪!
“不許喊他!”
得,就那丫鬟一個明白人,還被曲氏一巴掌扇到地上。
夏沫看著那丫鬟一閃而逝的怨恨目光咂咂嘴,有點意思。
“掌嘴。”當了婆婆的夏氏真叫夏沫刮目相看,估摸著接下來的場麵會有點暴力,不太適合自己,她悄悄地退到後堂,從偏廳溜了出去。
沿著回廊進了花園,夏沫邊走邊想:曲氏也真夠軸的,跑回娘家訴苦,回來卻不伏低做小道歉認罰,把事兒抹過去?竟然硬頂著跟婆婆起衝突?也不看看自個兒嫁的是個什麼樣的丈夫!能為你擔事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