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章 查舊案 攻守有同盟(1 / 2)

看著紫蕪被藏進潲水桶裏運出府去,夏沫長舒了口氣。初冬的淩晨霧氣很重,何況才剛到寅時。夏沫一夜未睡也沒覺著困,摸摸受寒的胃,一路小跑回了閣樓。屋裏很冷,原本狹小的房間突然變得空曠起來,夏沫甩出雜念,脫鞋上床尋思正事兒。

桂花是個牛人。

昨天夜裏二人商量了一宿,夏沫就要求把紫蕪弄出去,結果人一早就被送走了。想著桂花的條件,夏沫覺得自己也得拿出點手段,不然臉就丟大了。

紫蕪失蹤得有個由頭,自己身邊也得再學麼個人。被子裏漸漸有了熱乎氣兒,夏沫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她,真的累了。

因為有劉嬤嬤在手,林正卿對夏沫很放心。昨晚飯後警告了夏氏一番便去了小妾那裏。今兒是早朝的日子,林正卿一大早就出府上朝去了。等到夏沫醒來,宋媽媽已經在閣樓外麵喊了幾聲了。

見夏沫自己來開門,宋媽媽很奇怪。

“表小姐早,怎麼不見紫蕪那丫頭?”

外麵兩個婆子提了熱水進來,一個伺候夏沫洗漱,一個過去整理床鋪。

“別碰那床!紫蕪睡著呢。”夏沫扔了帕子,把婆子喝了出去。“走吧。姑姑不是等急了麼?”

宋媽媽跟著出去,到了門口扭頭看了一眼,夏沫急忙把門關上了。

正房裏夏氏在主位上用著早點,林朝安請安之後也賴著不走,此時也正吃著。老夫人那的請安早就改成初一十五各去一趟了,兩房雖未分家,卻也不常見麵。尤其是在林遷安出家之後,江氏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前街的鋪子裏,連矛盾都少了。

夏沫一進屋,林朝安就坐不住了。剛起身就聽見夏氏說道“馬車已經在大門上候著了,管家會跟你一道,今兒要是不把媳婦接回來,你也就不要回來了。”

“娘!”

“宋媽媽,送二少爺出去。”夏氏淨了口,對著夏沫招手,完全不搭理林朝安。

“二少爺,請吧。”

“那兒子先出門了。沫兒,二哥回頭再跟你解釋。”林朝安投給夏沫一個歉意的眼神,袖子一甩跑了出去。

“姑姑早。”

“先用膳吧,”夏氏接過平安遞來的瓷碗,親手放到夏沫跟前,語氣溫和的說道“吃完再說。”

夏氏一直是個矛盾的女人,她可以有很多麵,溫柔的,冷漠的,慈愛的,自私的,軟弱的,堅強的···夏沫想不明白就不再費勁兒,她早餓了!

這種感覺很難形容,有點激動也有點害怕,就像等待發成績單的時刻。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卻又期待意外的驚喜。矛盾的情緒反而讓夏沫放鬆下來,她目光在屋內逡巡,就是不看身邊的女人。

清場有一會兒了,屋裏一老一少兩個姓夏的女人暗自叫著勁兒,誰都不開口。

看著比自己還淡定的夏沫,夏氏繳械了。

“沫兒,你恨我嗎?”

恨麼?

應該不恨吧?原主不是一個暴虐極端的人,雖然叫囂著要報仇,可是看到夏氏還是忍不住親近,對林朝安仍然充滿愛慕,這樣的女人心裏是裝不下仇恨的。

她所有的怨恨不滿隻針對夏沫而已,畢竟她在林府時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反倒是林家人的收留與照顧讓她免於流落街頭。何況,生前她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死因蹊蹺。

“姑姑這話從何說起?沫兒從沒有恨過姑姑,相反一直得姑姑庇佑,沫兒心中十分感激。”

夏沫的臉有七分肖似喬氏,隻餘三分帶夏家模子。之前年紀小沒長開,如今眉宇間竟也有了英氣,如此身姿挺拔的端坐著,夏氏仿佛又瞧見了兒時的哥哥—俊美的,溫柔的。

攥過夏沫的手放在自己膝頭,輕微的顫抖泄露了夏氏緊張地心情,她們姑侄倆太久沒有親近了。

“沫兒,你真是個善良的孩子。你一定奇怪姑姑為什麼阻攔你和朝安在一起,今天,姑姑就告訴你原因,”說著起身到妝台屜子裏拿出一摞書信,“這是前些年你娘給我寫的書信。那時候大哥還在杭州任職,經常三五個月不回家。你呢,年紀又小又不愛說話,大嫂一個人心中煩悶,便時常給我寫信。這日積月累的竟寫了這麼多。”

夏沫低著頭一頁頁翻著信紙,有些紙張已經泛黃發舊了,字跡也有些暈染,密密麻麻的簪花小楷勾勒出一幅深閨女子獨守空房,寂寞無眠的淒美畫卷。夏沫不由的癡了,慧極必傷,情深不壽。喬若微其人不愧為人妻,卻愧為人母。

“大哥大嫂感情極好,其實在你上頭原本有個哥哥的,五歲那年意外去了。這事兒啊就成了你娘的心病,日日夜夜的痛。大哥那麼拚命其實也是因為心裏苦。這些事我日後再說給你聽,你先看這個!”

夏氏抽出最下麵一頁,展開遞給夏沫,隻見上頭寫道“···你大哥這次出門恐怕是遇著大事兒了,他雖沒說,我卻心中不安。前幾日回來拿走了銀莊的存票,隻說和妹夫尋麼路子,到今兒也沒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