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章 萬般無奈(1 / 1)

黃潛善和汪伯彥心裏難受極了,要找高宗傾訴自己內心的不平。高宗見兩人情緒低落知道受了委屈,急忙叫總管太監準備好酒菜,三人坐定後,高宗認認真真地聽他們兩人的牢騷。黃潛善急著為張邦昌辯解道:“張邦昌對陛下可謂是忠心不二,金國退兵之後,張邦昌脫下帝袍,去除帝號,他不在正殿辦公,不自稱朕,可謂行規步距,小心謹慎之至,最後迎元祐皇後孟氏入居延福宮,封郡王。他沒有絲毫的野心,他知道陛下是唯一合法繼承人,“大楚”的一切大事都是由皇後、太後主持,自己隻是以太宰的身份退到內東門資善堂居住,從來沒有行使皇權,以皇帝自居。

陛下移師南京,他即刻趕赴,向陛下您痛哭請罪。他勉強去接受金人的封賜,隻是一時權宜之計,目的就是避免更多的人以殉國難,根本就沒有當皇帝的想法?更何況張邦昌曾與陛下一起入過金營,有患難之情;又主動放棄“大楚”皇位,有認罪表現,難道陛下就忍心這樣對待他嗎?李綱他們對張邦昌再次擔任新職極為不滿,要徹底清算他賣國求榮、助紂為虐的罪惡行徑,朝中檢舉張邦昌罪行的奏章絡繹不絕,甚至有人告發張他在皇宮玷汙宮人。可我們心中有數啊!我們不能人雲亦雲啊!以我來說張邦昌不但不是賣國求榮、助紂為虐,而是大宋的最大功臣。所以我們可以毫不猶豫的說,自始至終,張邦昌都沒有任何叛變國家的行為。因此,將其列為叛臣,貶至潭州。則不但有失公允,更是千古奇冤。而且變得陛下您和我都是說話不算數的小人啊!”黃潛善一口氣把想說的話全都說了出來,希望能夠感化他。

汪伯彥也滿腹委屈地說道:“兵馬指揮權按職務,本身就是由我擔任,可陛下您為了平息將士的怒氣,非要拿到朝堂上來討論,而且不商議地就公布了李綱任之,叫人寒心啊。現在李綱是最大的贏家了,他想做的或者要做的,陛下都給了他最大的滿足,他便可以毫無顧忌地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情了,到時候倒黴的一定就是我們兩兄弟哦”。黃潛善聽到李綱三字,恨得牙齒都咬的鐵釘斷,要是沒有他的那番話,張邦昌就不會貶到潭洲,小枚也不會即將是高宗的妃子,真叫人撕心裂肺、痛不欲生。他下了決心按汪伯彥的想法去做,定要將李綱趕出朝廷。於是,他湊近汪伯彥耳語了一陣。

高宗將兩人的酒杯倒滿後難過地說道:“今天二位愛卿不來我這裏,我也會叫人傳你們過來的,你們所受的委屈我能不知道嗎?可你們今天也看見那般情景,我能如何處理,還能怎樣做,兩位可知道我們江山來之不易啊!沒有靖康之難就沒有我的皇位,當然也沒有二位的這般官職,我們是在發國難財的呀!你們以為我的心裏就好受嗎?想到自己的皇位是這樣得到的我心似刀絞,他們可是我的父親和兄長啊!還有我多少的親人被金人****,你們知道嗎?”高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不禁淚流滿麵,掩麵哭泣。

他接下又說道:“你們兩人是我的左膀右臂,我趙構是個明白人,沒有你們就沒有我的現在,可我們總不能把現在得到的一切就丟棄吧,張邦昌不處理,能平息民憤嗎?指揮權不給李綱,勤王組織和地方民兵組織會來投靠並且為我們賣力嗎?不是你們說的要利用李綱威信去發展自己的武裝,強大自己的兵力嗎?沒有足夠的兵馬和武裝力量怎樣抵擋金人的進攻?又怎樣保住江山?如何對得起靖康之難深受其害的二帝呀?你們以為我能忍受李綱的狂妄和不敬嗎?現在不是時候,隻有忍耐等待時機,當一切都順理成章的時候再加以修理也不遲呀。”兩人聽後哪裏還說的出話來,隻能點頭稱是。這時候汪伯彥告訴高宗張邦昌有意將義女小枚送至宮中,這意外的消息確實讓高宗心花怒放,但是……他遲疑了一下然後說:“太遲了,堂上已經當眾宣布了把他貶謫潭洲了,哪裏可以朝過夕改的,等局勢穩定些在來討論此事。如果我納了小枚那張邦昌便是國舅了,皇親國戚按祖宗律法就可以免受死罪的。你叫邦昌放心,隻要一有機會就讓他回京。”他又問道:“那黃潛善他怎麼想的,我可不想奪人所愛,這非君子所為。”

汪伯彥笑道:“就是他的主意哦,他知道陛下喜歡小枚,故而不敢娶之。”

高宗很感動:“潛善乃大忠臣也。”黃潛善無奈地擠出一點笑容道:“這是為臣應該做的。”

高宗左右為難,抗金、迎二帝,又怕好不容易得來的皇位被兄長拿去。不這樣做,又得承受賣國和不孝的罵名。尤其是張邦昌,自己真是過意不去,他沒有真正做過一天的皇帝卻要遭受如此貶謫,想起自己和張邦昌一同為使者(人質)前往金營和議時,那張邦昌對宋朝真可謂赤膽忠心,他處處為大宋著想,為大宋爭權。當金人用刀威脅自己時他挺身護衛。金人要他做“大楚皇帝”時,他窘怕心急,一度想自殺,被旁人勸住:您死了,全城百姓可要遭金人屠戮啊!張邦昌才停止自己的行為。就是這樣的人李綱和宗澤他們要我明正典刑,當眾斬殺。害我在眾臣之中下不了台,要我以後如何是好?李綱啊!你可知道貶謫沙縣又官複原職,張邦昌可沒少幫你說好話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