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2 / 3)

“謝謝老伯。”風翦翦親自拿了一錠金子給他便走了。

手摸上胸口,她知道,她又心動了。為了韓傾城,為了他一次又一次的用心良苦。可是她也怕呀,怕他為她的次次付出,自己根本不值得,怕命運最終會讓他們走到那一步。

出了平川府,韓傾城撤去了護駕的軍隊,隻讓他的十二侍從隨行,還有安政及克賽達兩人。人少,行頭、派場都從簡下來,這麼看去與一般商人無異。

換了小的馬車,隻夠容納風翦翦與綠水、柳兒三人的,卻一樣舒適。而韓傾城則一路騎馬,沒有再與風翦翦獨處,更沒有了說話的機會。

她仍掀著車窗簾向外望著,讓寒氣迎麵吹來也無動於衷。但目光望著的,已換成了前方騎馬的男子。韓傾城見了,隻當她像前幾天一樣自虐,除了歎氣,隻無奈地隨她了。

“姐姐。”綠水放下了她的手。

風翦翦看她一眼,仍不打算說話。

“再過一、兩日便到京州了,姐姐你打算以這種狀態到什麼時候?”她問。“說實話,皇子對你夠好了。”好的她都開始同情韓傾城了。

“綠水——”她開口了,終於說話,她們還來不及驚喜,便聽到車外傳來喊叫聲。“保護皇子妃。”是韓傾城的聲音,接著便是兵刃相接的聲音。

“不要掀開簾子,不要出聲。”韓傾城已貼近馬車,低聲對她們說。

風翦翦三人聽他的,所以也搞不清外的情況,隻聽到刀劍相撞的聲音,人的慘叫、馬的嘶鳴,仿佛還有濃重的血腥味隨空氣流動入馬車內。

忽然馬車震蕩起來,一把劍由車頂刺下來,綠水隻來得及將風翦翦推開,那把劍便直直的劈下來,將車劈成了兩半。

風翦翦被韓傾城接住,拉至身側護著,綠水及柳兒也分別有人救起。她們也得以在此時看清了外麵的狀況。都是黑衣人,圍攻他們的是,地上躺著的也是,他們的侍衛死了兩人,但剩下了都受了傷。

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黑衣人又從四麵八方不斷攻來,他們的目標是韓傾城,招招狠毒,非置他於死地不可。本來韓傾城還可自保,但有了風翦翦,便顯得愈來愈吃力,並陸續開始受傷。

為首的人很快看出了破綻,韓傾城太在意她了。於是示意手下朝風翦翦下手,韓傾城更是迎接不暇。於是那人趁機向他襲來,不斷的偷襲他。

風翦翦手抖的厲害,但還是握住了一把劍。

那黑衣人趁韓傾城應付其它人從背後偷襲他。等韓傾城發覺時已來不及,所有人都來不及阻止他。眼看一瞬間那把劍便刺中韓傾城,風翦翦的劍卻擋了過來。沒有用,那人的內力太深厚,那把劍震斷了風翦翦的劍,並直直地插入了她的胸。

克賽達則趁機一刀砍下了他的頭顱。頓時鮮血四濺,黑衣人向四處逃竄而去。而韓傾城卻隻來得及接住風翦翦的身子,如同棉絮一般。

“翦兒。”韓傾城叫著,所有人都悲痛地看著她。

“沒事,你沒事就好。”捂著胸口,風翦翦吃力地說。唇微微翹著,仿佛很滿足。

“你這個傻瓜,你沒事才是最好的你知道嗎?”如果可以,他願意受傷的是他自己。心疼地將她攬在懷中,卻一動也不敢動,怕弄痛了她。

“不,這樣很好。”她緩緩閉上眼睛,意識漸漸模糊。

“別離開我,不,我不允許,你休想以這種方式擺脫我。”見她虛弱地想閉上眼睛,他驚恐地叫。

不,不可以的,他不能失去她。若是讓她來北安是這樣的結局,他寧願她走,讓她回南陽……

獅城,離京州不過一日路程,而他們被劫的地方離城並不遠,這番打鬥下來已驚動了官府。韓傾城亮了身份,被接入獅城安頓。

經過大夫的診治,風翦翦已脫離了危險,隻是已昏迷了三天仍未醒來。而韓傾城則守護了她三天三夜,其它的一概不聞不問。

“翦兒啊,快醒來吧。大夫說你已經沒事了,怎麼還不醒來呢?別懲罰我了好嗎?快醒過來……”韓傾城握著她的手低語著。

望著她蒼白的臉,真的是心痛極了。假若可以,他代她受這一切就好了。還記得那把刀插進她胸口的一刹那,他幾乎以為自己都死了,心都不再跳動。這是懲罰,她對他的懲罰。太可怕了,他甚至無法形容他的感覺。

“翦兒…我的翦兒……你醒來再看我一眼,我不再強求別的,隻要醒來就好了。“他不斷地說著,忽感到被他握住的手在微微的動——“我隻是想多睡一會,你太緊張了。”她雖虛弱,但眸子清亮,是真的清醒了。

“翦兒……”麵對這樣的驚喜,他幾乎感動的說不出話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傾城,你要哭給我看嗎?”她微笑調侃他,試圖緩解他的激動。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翦兒,你今日若真有三長兩短,那我不是傷心,而是心死了。”現在他終於明白,沒有什麼是比她還重要的。即便是國家,即便是他的生命。

緩緩抬起手摸他的臉,下巴下的胡子都長出來了。他這副模樣,滿臉的疲憊,應該比自己好不到哪兒才對吧?此時她才真實地意識到這個男子,眼前的男子已不是她印象中玉樹臨風、傲然無物的人物了,而是一個愛她至深的男人。

“傾城,我愛你。”這一次她不再保留,不再顧及。假若生死這樣難定,他們又何苦還要彼此折磨?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他終於可以心安地擁她入懷。

早就知道她愛他了,不然她不會有這麼多的情緒。隻是他不知她愛他是如此的深,深得可以為他去死。這次沒有南陽危機的威脅,沒有任何人生死的脅迫,隻是因為愛情,她為愛他而死。

“你怎麼知道的?”她不依地羞紅了臉兒。

“因為你愛的是我呀。”他自信滿滿。

風翦翦揚起手,想打掉他可惡的笑臉。

“別動,會碰到傷口的。”他比她還緊張。

風翦翦也覺得有點疼,不敢妄動。就被他緊緊地盯都會,任憑臉兒越來越紅。

“我以後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不會讓你再受一點傷害。”他發誓。

“傾城。”他這個樣子讓她心疼。

“沒事了。”他安撫。

且在心裏暗暗發誓:不要讓他知道是誰,敢在獅城動手,還傷了他的女人,他絕對不會放過……

風翦翦醒來後經過三、四天的修養,身體基本無大礙,除了還不能下床走動。大夫再三保證隻要安心休養,會好的很快,而韓傾城也終於有心思去忙別的事了。

“安政,查到了嗎?”他問。

“下官無能。”是有些懷疑了,但無確切的證據他不敢直言,這事非同小可。

“能如此了解本宮心思的人不多,若不是出了內奸,那便不難查了吧?”這個範圍很小。

進入平川以後的路程都是北安原居地,基本是已很難見到別國的人,別說勢力了,那根本不存在,所以他才選擇簡裝出行。他身邊的十二騎使他足以自信應對路上的小麻煩。而獅城離京州太近了,敵人選在這裏動手,正是料定他會疏於戒備。這人很了解他,而了解他又敢這麼做的人不多。

“臣需要證據。”有證據才行。

“你懷疑誰?”他懷疑的人應是差不多可以確定的。

“二皇子。”安政歎息。

自古宮廷爭鬥均如此,不乏父子相殘,兄弟反目者。生在皇室,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韓鴻嗎?”他思索著。

那個小他兩歲的弟弟——韓鴻,是父皇寵妃武儂依的兒子,表麵和善,實則心機深沉。但是,已經動念頭到他頭上來了嗎?若是,他便也不必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