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3 / 3)

她從小與淩霄一起長大,情同兄妹。而今她因自己的姐姐阻止了他,斷送了他性命、他的愛情,以他教她的武功。

手有意識的緩緩抬起,她揚起匕首朝自己的胸刺下去。身體忽然受到一股衝力,撞開了她的凶器,她倒在了地上。

“綠水。”風翦翦驚呼地奔至她身邊,而安政則由於用力過度也摔在地上。

接著雲湛等人趕到,正看到這一片混亂。

“南陽的好侍衛,竟敢直闖行宮,刺殺本宮。難道是受了南陽的皇命嗎?”韓傾城在此時還先發製人。

雲湛痛心地看了一眼被捕的淩霄,他還是來晚了,沒能阻止他。“皇子誤會了,南陽絕無此意。此人失蹤甚久,怕是被有意破壞兩國邦交的人收買了。他的所作所為,與南陽絕無任何關糸。”

“不,沒有人,他隻是來找我的。”雲織此時又跳出來,奔至淩霄身邊,北安侍衛有所顧及但沒有退開。

“雲織。”雲湛喝斥,這時她怎能這樣,要顧全南陽呀。

但雲織此時不管了,管什麼身份,什麼國家,她連自己都管不了。“我會陪你的。”她對淩霄說,已做好了一起死的準備。“皇子,這事本與南陽無關,是我雲織讓南陽蒙羞了。“

“五皇子。”韓傾城看他。既然雲織已如此無顧及,他斷不會要這樣的妻子的。“我******後必須回京州,南陽要怎麼做,看著辦吧。”他們的愛情縱然讓人動容,但不能讓他動搖立場。

聽完他話,沒有人開口,全看著這位南陽的皇子,如今情況,他會怎樣力挽狂讕。

雲湛回過身來,緩緩取過南陽的尚方寶劍,再轉回來麵對眾人。隻聽聞道:“本宮,南陽五皇子雲湛,以尚方寶劍為憑,替父皇收下義女風翦翦,冊封為雲跡公主,於十月十日******與北安皇子成婚,長居北安,以顯南陽與北安友好之意。”

“既然如此,雲織公主與本宮已無幹糸,至於他——”韓傾城故意看了淩霄一眼。“看在雲跡公主的麵子,本宮可以當作誤會一場。”

話音剛落,所有的南陽人都跪下來高呼:“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雲跡公主萬福。”所有的北安兵士也全跪下來,瞻望他們北安未來的皇子妃。

風翦翦目光繞過全場,所有的人仿佛都鬆了口氣,甚至麵帶喜色。最後目光與韓傾相接,也看到了他得逞的神色。由不得她,果然由不得,她緩緩轉身離開這裏。

“五皇子,今日就到此為止吧,我想你該有許多家務事待處理,本宮新婚再聚。”他已無心應對這些人。

“告辭。”雲湛帶人離開,包括雲織和受傷的淩霄,但綠水卻沒有走。

韓傾城隨即朝流水聽軒的方向去了,他知道,風翦翦一時並不能接受。

安政則小心翼翼地扶起綠水,指揮其它人收拾殘局……

北安皇子的新娘換了,韓傾城要求婚禮如上次一般隆重的舉行,南陽則對外宣稱雲織公主病歿。於是津門城又喜氣起來,行宮內外忙碌成一片。

“公主怎麼樣了?”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她關心的是雲織與淩霄。

“我無權處置,要送回京城發落。”自己的妹妹犯了罪,天大的罪,他也不忍處置的。

綠水知道,所以沒再問。祈求吧,希望湘妃可以救她,期望皇上念在父女之情。

“綠水,跟我回京城吧。”這是他來的目的。

綠水搖首。“我要去北安,陪著姐姐。”她已經夠孤單了,不可以放她一個人。

“不,你不能去。風姑娘有身份護著,有皇子護著,她不會有事的。但你不行,會很難生存的。”此時他不得不佩服韓傾城那個人,為了保護自己心愛的女子,真是心機深沉啊。

“我本就是要陪嫁的不是嗎?”此時又有什麼區別。

雲湛不知道,但他不能讓她去受苦。此時此刻他無法放手,對她置之不理。“不要去,跟我走吧。“他要求也請求。

綠水看著他,這個悲情的男子,他三年前也是這麼跟她說的。同樣的情景,她仍不能答應。因為事至今日,他們麵對的更多。

“去哪?京城嗎?那個明爭暗鬥的皇宮裏?然後每天提心吊膽,惟恐皇後哪天查出我是誰,然後處之後快,再連累湘妃娘娘?”過夠了,她過夠了那樣的日子。

“那麼不回皇宮,我不再強求,放你走,去民間,哪都好,甚至是洛城的“鵲橋樓””。也許她想去那兒,一個風揚與風翦翦生活過的地方。此時他寧願失去她,也不想讓她去北安。那樣,至少她還與他生活在同一片國土。

“鵲橋樓?一個從小生長在皇宮的丫頭,在民間該怎樣生活?我真的生活得下去嗎?”連她自己都懷疑。

“綠水?”她要怎麼樣?怎麼樣才不去北安?

“沒用的。”她搖頭,轉身走開。

“等等。”雲湛抓住她的手。“我們走吧?一起走。”如果這是她想要的。

綠水看著他,看出了他眼中的不確定。然後輕輕地對他笑了,掙開他的手離去。

不會的,他不會走。不說皇宮裏有他的母親,他還有一個妻子,還有雲織。他在皇宮的牽絆太多,縱使他愛她至深,仍不能放棄這些至親的人。

農曆十月初十,******,這一天終於到來了。婚禮的步驟都與上次大同。風翦翦的鸞車由行宮側門出,行經整個津門城至安陽行宮正門而入。

唯一不同的是,這個婚禮的所有人都身著紅色,喜氣洋洋。韓傾城身坐駿馬,也一身紅衣。一眼望去盡是一片紅海,比起上次是真正有了喜氣。

拜了天地,進了新房。隨著時間的流逝,夜漸漸來臨。卻猶可聽到前院的酒筵喧嘩。風翦翦坐在床榻上,喜帕未掀,隻看到那對喜燭透著朦朧的紅光。

綠水立在一側,時不時看看她。心裏歎息著,也擔憂著。自雲湛宣布她代嫁後,她便不說話了。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像木偶一樣。她明白,這是無言的抗議。可是韓傾城明白嗎?

“新郞入洞房嘍。”門外傳來喜娘的叫聲,然後門被打開了。幾名喜娘先進來,安政扶著微醺的韓傾城。

“都出去吧,這不必伺候了。”韓傾城說。

端著物件,正準備洞房禮儀的喜娘們互相看了一眼,最後帶著東西離開。安政最後出去,給他們帶上了門。

韓傾城上前,伸手輕輕掀開她的喜帕,手竟忍不住有些微微的顫抖著。

她很美,身著大紅的喜服,連首飾也是紅色的,尤其是頰邊的桃花,紅得那麼豔,比唇上的色彩還要豔,美極了,他的新娘子。隻是她卻唇不帶笑,目光無神。

“翦兒。”托起她的臉,他心痛地叫。

風翦翦看著他,麵無表情地不說話。

“你在懲罰我嗎?”他心痛地問。“應該的,我這麼卑鄙的得到了你。可是你隻要稍稍懲罰一下就夠了,不要太久哦。我會心痛的,其實我的心很痛。但是如果失去了你,我的心會更痛的。你知道嗎?……”他看起來有些醉了,有些語無倫次。

“你醉了。“她側過頭去不看他,心有些軟了。

“醉了?對,是醉了。娶了翦兒呢,像做夢一樣,能不醉嗎?”他悲涼地笑。

他韓傾城是什麼人?人生二十五年都很強硬,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可是今日,他堂堂的傾城皇子,用盡心機才勉強留住一名女子,可是心卻覺得很滿足了,滿足的都快死掉了。是不是很悲哀?

風翦翦聽著,靜靜地,不再說話。

韓傾城伸手撥開她耳邊的那縷發絲,緩緩吻上了她頰邊的花兒。輕輕的,很溫柔、很溫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