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2 / 3)

“我沒有擔心朝迋,我在擔心你。”她的妹妹。

“我隻是一個小小婢女,真有事也波及不到我的。“她轉頭避開她的目光安慰道。

天知道呢?若公主真回不來,或者因此事真有什麼****,她是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的。因為她是綠水,她會陪著那個一直被為難的人 ——雲湛。

“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或本就知道什麼?”她無意間聽到韓傾城與安政提到綠水,所以忍不住擔心地猜測。

綠水搖頭。“姐姐為何這麼問?”北安已經開始起疑了嗎?她心不安起來。

風翦翦也搖頭。見到綠水的反應,她把心放下來,並未將綠水眼中的波動看在眼中。

“姐姐你聽妹妹一句,先離開這兒吧。”無論是兩國的政事,還是皇室的恩怨,她們都承擔不了。這些,任何的風吹草動都很容易置人於死地。

“我試試。”風翦翦點頭應。

這兩天外麵的竊竊私語她不是沒聽見,她也厭倦了。她隻是一個小小百姓,沒必要非夾在其中。若是可以,她也想盡快回到洛城去,至少那兒的天地她已適應,也習慣了那種生活。

站在安陽行宮的觀景台上,不但可以看到整個行宮的全景,還可以眺望津門城的風貌。隻是觀那假山流水,看那亭台樓閣,越發的讓人覺得不真實了起來。

她開始想念起洛城來,她走時還是柳絮滿天,那擁擠的人潮,在柳堤湖想像“扇舞”的情景。也許綠水說的對,她是該走了,回到那個她從小生長的地方。

韓傾城從另一端走來,看到她停下了悠閑的腳步。看風吹動著她耳邊的發絲,若隱若現的側臉,透著一抹淡淡的輕愁。此時此刻她在想些什麼呢?

是想那痛苦的、被流言侵蛀的過去?她一生不幸、屈才的父親?還是未知的未來呢?

剛剛看完她的資料,竟也想不到這才二十年生命的女子,居然已背負了那麼多的不幸與艱辛。連他都忍不住為她心痛著,這個看似薄弱的女子。

“在想些什麼?”不管她想什麼,他都想親手為她撫去那抹愁。

“皇子。”風翦翦行禮。

對於她生疏有禮的回應,韓傾城隻能扯出一抹苦笑。他相信他對她的特別,她是感覺得到的,連安政及很多人都看出來了,可是她反而變得更疏離。

他可以理解她的處境與不安,他願意等。他也需要時間在心中確定她的定位,進而明白自己能對她做什麼樣的安排。不管怎樣,他心裏唯一確定的是,他不可能放開她了。所以,他希望在隻有他們倆的情況下,她可以稍稍對他不要那麼有距離感。

“翦兒。”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喚她。

風翦翦沉默。

“皇子若無吩咐,民女告退了。”她又說。

他對她的特別她知道,那目光的不同她分辨的出。但是不可以的,她隻是一個平民百姓,身上北負著那樣的流言。而他卻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子,又已是南陽的駙馬了。一切都是注定的事,她逾矩不得。

擦肩而過的一刻,韓傾城伸手抓住了她的手。風翦翦看向他,然後他們目光在空中交接:

接受我,讓我走進你的心裏。他眼神這樣說。

不,不要。她的眸子這樣懇求著。

她要不起沒有結局的愛情呀,也許這隻是他生命中的一段插曲罷了,卻會造成她一生的悲慘。

這時有南陽的宮女從觀景台下過,風翦翦下意識的抽回自己的手,並躲避性的轉過身去。

韓傾城看到她的反應,感到一股難過在心裏彌漫開來。

“我想出宮走走,可以嗎?”她急於離開。

“可以,但隻有你一個人,或者帶上北安的護衛。”他隻相信她一個人。

“謝皇子。”她一福,然後準備離開。

“翦兒,若是可以令你從容如顧,我願意做。”不要過的那麼慌恐不安的,因為他。

“那麼,你可以放我回洛城嗎?我想回家。”她沒有回頭,輕輕地問。

韓傾城一楞,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許久,卻什麼也沒有說。

放她回洛城?懷念初見她時的從容鎮定,被困隻有他們時的自得。可是,若要以讓她離開為代價換取,他忽然覺得那是他難以負荷的沉重。

風翦翦將他一聲幾不可聞的喘息聽在耳中,默默地邁開腳步離開。

遠遠看著她漸去的身影,韓傾城真的痛了。從未想過會有這樣一個女子,如此的深刻的走進他的心裏。他不想承認的,堂堂的北安傾城皇子他,竟栽在了一個南陽女子手裏。

她想回洛城,她的家,這要求並不過,若是他未對她動情的話。可是現在這個問題,卻變得不知是誰在為難誰了。

紅袖莊的招牌在鬧市的街麵上掛著,不愧是經營女子飾品的最大店麵。人來人往的,生意相當興隆。

風翦翦站在門口許久,都沒有想要進去。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兒,為了父親嗎?人都不在了,那殘留的愛情又是為了什麼?

生命還真是渺小,管過去這曾發生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最終人還是為生活而生活著。整個城看來都不會為此改變分毫,任你心痛難過,又與誰相甘?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渺小的生命,想活著又是多麼艱難?為了怕死去被遺忘,一直努力地活著。但是活著卻本又帶著另一種痛與無數煩惱。

她為什麼活著?她找不到答案。

失魂落魄地轉身想走,肩被輕拍了下。回首,她看到了紅袖莊的那位老板娘。

“我見姑娘站了很久了,要不要進來坐坐?”她微笑著。

風翦翦搖頭欲走,她想沒有必要。

“你是風小姐吧?”那老板娘語出驚人地問。

“你認識我?”她不曾與她講過自己的姓名不是嗎?

“你是風揚風大人的千金吧?”那老板娘幾乎肯定是問。

“你識得家父?”風翦翦詫異。

本以為隻是一個恰巧碰到父親與端陽公主的人,卻不料竟是舊識。

“風小姐進門吧,喝些茶水再聊。”老板娘說。

風翦翦依言進店,隨她入了後院廂房。

“風大人可還安好嗎?”兩人坐定,老板娘問。

“家父已過世四年了。”風翦翦啟齒。

“怎麼?風大人他……”老板娘說不下去了,仿佛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不知大娘您是?”未聽父親提起過呀。

“風小姐知道大人與端陽公主的事吧?”她相信她知道,不然她也不會來到這裏,還找到了那把扇子。

“聽父親提起過。”風翦翦點頭。

“我叫做扇書。十五年前本是端陽公主的貼身侍女,奉命陪嫁到北安的。”她訴說著,思緒仿佛回到了那個時候。“後來因為公主,我留了下來。買下了這家店,為不能相守的風大人與公主,守護他們的愛情。”一守便守了十五年,沒想到故人已不在。

風翦翦不語。

守護?什麼樣的愛情需要人這樣守護呢?浪費了十五年的青春,難道就是為了見證這樣的結局?看向扇書,她仿佛還沉浸在父親過世的悲痛中。沒有打擾她,風翦翦出了房門,離開了這家紀念父親愛情的店麵。

愛情?在這亂世之中,到底有多少會幸福的愛?

安政坐在對的酒樓上,看著那抹人影消失在人潮中。心裏不免開始祈禱,她可千萬別背叛皇子才好。主子那麼在意她,那無疑是對皇子莫大的打擊……

信步走在安陽行宮內,回想剛剛得到消息。北安的皇子遇刺了,就在津門。他得到了暗示——這是南陽人所為,該慶幸的是救他的是一位南陽的女子。怕是隻差證據而已吧,否則早就興師問罪了。若是北安追究,無疑又會是一場南陽的劫難。

為什麼南陽要這麼可忴,這般卑微呢?

看著這安陽行宮,十五年前因端陽公主和親而建,那時候它至少還屬於南陽。而今,它卻又成了雲織公主的嫁妝,連整個津門都不保。若是三年前他的選擇相反,情況真的會不同嗎?他不確定。

想起妹妹雲織,她將一切歸究給了他。仿佛三年前隻要反抗,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似的。是啊,起碼他不會娶妻,至少綠水還是他的綠水。但是他們卻不知道,更多的可能是他會更早的長埋地下,連自己的母妃與妹妹都保不住。

“給五皇子請安。”熟悉的聲音傳來,他看到了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