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1 / 3)

隨著韓傾城的話音,屋內的早已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他,而他的心思卻在懷中的女子身上。

隻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飄來,轉眼已軟玉溫香在懷,他輕易接住的身子如棉絮一般,輕盈的像隨時可以消失。南陽的女子都如此嗎?這般的單薄?

但他沒花太多的時間去想這個問題,反讓室內的情景轉了他的注意力。“我的新房為何會如此熱鬧?”放開風翦翦他問著,目光繞過室內,最後落在了雲湛身上。

“傾城皇子,我皇妹失蹤了。”雲湛如實地告訴他。

“貴皇子的意思是說,我的新娘子在南陽軍隊保護的行宮裏失蹤了?是嗎?”他盯著雲湛問,口吻中大有興師問罪的意味。仿佛新娘子並不重要,他在意的是責任。

他與這位異國皇子雖沒有過正麵交鋒,但是三年前他的一些謀略也是領教過的。他欣賞這位皇子,也可惜他的才華被埋沒。可是站在敵對的立場,他又何其慶幸。

“雲湛無能,未能保護皇妹的安全。”他也無顏,但更擔心。“出此事故實非我國所願,但請皇子明白南陽的誠意。”情勢本就不利於南陽,再有這種風吹草動等於是陷南陽於大難。

“這樣吧。”韓傾城收回巡視房內的視線。“依照約定南陽軍隊先撤出行宮,津門的交接事宜也依照預定的時間辦理。至於公主…兩方都派人找尋,等找到公主再下定奪吧。”再看一眼沒有絲毫淩亂的房內,他有所保留地說。

“雲湛也覺得皇子如是安排並無不妥,更相信傾城皇子及北安國的誠信。皇子依照和親約定也無可厚非,然而我皇妹卻在此時下落不明,肯請皇子允許我國部分將領暫留津門,以便找尋公主下落,也對皇子有所交待。”最重要的和親沒成,就這樣交出津門並不妥當。但顯然的,他們也別無選擇。

“嗯。”韓傾城應。

雲湛眼神示意,房內所有的人魚貫而出。風翦翦隨綠水舉步欲離,韓傾城卻忽瞟到她,覺得這個女子有些不一樣。

“慢著。”他開口製止了要出去的人,轉頭對雲湛說:“這些是侍奉公主的吧?”

“皇子有何指教?”雲湛問。

“他們應對公主了解十分了解,本宮想請她們留在行宮內,以便協助我方找尋公主。”韓傾城回答。看得出來,雲湛本意是連同她們也一起撤離行宮的。

“當然,這是應該的。但我們了解的皇妹的人也不多,想帶一、兩個人回去,皇子應該不會反對吧?”目光自然是落在了綠水身上,想把她帶出這是非之地。

“有理,理當如此。”韓傾城將他下意識的眼神歸向收進了眼底。“那麼誰是公主的貼身侍女?”

“奴婢。”綠水一福回道。

“你身後的那位?”他故意問。

“回稟殿下,她隻是一個民間喜娘,不是宮女。”話說的太急,反而顯得欲蓋彌彰。

“喜娘?”韓傾城饒有興味地重複這個稱謂,覺得這個喜娘太年輕了,而且來自民間……“五皇子,除了她們兩個,您隨便挑吧。”說完也不聽雲湛回應,便徑自離開了,並留下了他謀臣。

雲湛含著卡在喉吼的話,無奈地看了綠水一眼,心事重重的離開了行宮……酒筵方歇,兵馬流流動的聲響過後,偌大的行宮深苑內外終歸屬了平靜,天際也已泛起魚肚白。一夜未眠的韓傾城與謀臣安政漫步在後花園。

“南陽的景色果然秀美,不同一般啊。”他仍身清氣爽地欣賞著這園景。

“殿下,對於七公主的失蹤……”安政很習慣主子的一派悠閑,自己卻不能。

“你說呢?安政,本宮想聽聽你的想法。”他說著踏入一座涼亭內。

“臣以為這南陽公主的失蹤實屬詭異。”他一邊說著一邊跟上韓傾城的腳步。

“哦?”韓傾城坐下來,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那你認為會是何人作為呢?”

“下官不敢妄自猜測,但應不是南陽皇室所為。因為這時候這麼做對南陽百害而無一利。”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

“那麼是東平或是西原?”其它兩國見不得南陽與北安交好也是正常。雖然都是小國,兵力與物質都不及北安,可三無不時的小動作也令人頭疼。

“臣下不敢定論,卻也不無可能。”安政下了很中肯的結論,相信主子自有計量。

“可是他們又是怎樣不露痕跡的帶走人的呢?”陪嫁的都是南陽皇宮的人,外族人根本不可能近身。

“這……臣愚昧,但百密總有一疏,這也不無可能。”雖然南陽防範的很嚴密,但安政對於他的實力卻不抱以太多信任。

“咦…那是什麼?”韓傾城忽瞄到一把折扇,引開了他的注意力。

安政趕忙撿了起來,檢查過後呈給了他。

挺普通卻很精致的一把紙扇,看那扇麵及磨平滑的邊沿,相信已有些年頭了。扇子雖是男子用的,可透出的清香味兒卻是像女孩身上沾有的。

扇的正麵空白,反麵寫著“傾城紅顏為情癡,巾幗英雄為國屈”。字體有些奇怪,每一筆劃的末尾就像是一滴淚珠一樣,看來字跡斑駁而潦草。

“挺特別的一把扇。“細看那兩行奇怪的字句,竟透著一股愁味兒。

“應該是對鴛鴦扇。”安政解說。“在南陽有個很風俗的節日叫扇節,是每年的八月二十日。”

“南陽盛產扇,本宮略有耳聞。”

“八月二十日這天,南陽的大小城鎮以及村莊都會慶祝。那一天的街市、店麵都會掛上幾把代表自己特色的扇子。他們還會舉行“扇麵美人”的選拔,參賽都可是任何美女。也有許多年輕男女若情投意合者,則買一對扇子做上標記互贈,之後再托媒人上門求親。所以這節也稱作牽線日,這扇則被譽為鴛鴦扇。”提起南陽,安政可是一門通。“皇子請看這扇墜子,分明就是一個緣字分一半的“糸”,也就是說還有另外一把“彖”字方為一對。”他指著那竹製的珠墜解說著。

“竟也想不到南陽還有這種節,民俗也夠開放。”他喜愛南陽國的這個風俗節日。“你說是農曆八月二十是吧?”那豈不是還有四天而已。

“是。”安政應。“難道皇子你?”那目光中閃爍的分明是濃濃的興趣。

“傳令下去,津門百姓如常生活,所有民俗節日也照常舉行,北安絕不幹涉。”他收起扇子,起身離開了亭子。

津門雖已屬北安,但它特有的民俗習氣韓傾城並不想強製改變。他會像以往歸屬的北安城池一樣,讓它保留他們珍視的習俗。因為接下來他會讓那些人更明白,讓他們安居樂業生活的是北安國。

這就是他,北安國的皇子韓傾城,他有他傾城皇子的自信與驕傲……

平靜,無論津門城內亦或是安陽行宮,除了大婚之夜交替了軍隊,及隔日的兵馬流動外,一切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看那“如常”生活的百姓,讓人恍惚產生一種未改變的錯覺。

但是那城牆上揚起的北安旗幟,及穿著北安軍裝的兵將又告訴人們,津門城是易主了,易得這般的詭異。

安陽行宮內的風翦翦與綠水與其它的南陽人一樣,天未亮,也許因睡不著而早起,也許徹夜未眠。卻都摸不透這位北安皇子的心思,不知道接下來他們要麵對的會是怎樣的命運。

“姐姐再休息一下吧,綠水要去服侍皇子梳洗了。”插上最後的一支簪,綠水對她說。

因為她是陪嫁的侍女,既一切如常,她便理所當然地服侍在新房。卻見風翦翦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似思緒飄得很遠。

“姐姐?”綠水喚她。

“我在想…秋水你為何到今日還不肯與我相認呢?”她緩緩的說,話兒卻足以震撼綠水。

果然,她臉色頓時變得煞白,驚恐地看著她,不敢相信她在這時認出了她。

“姐姐是怎麼知道的?”她未給她任何暗示呀。

“你還有小時候的影子,而且很像舅母。”若不是秋氏滅門的消息迷惑了她,她想她可以更早些認出她的。“還有就是你太緊張我了。”那真切的、理所當然的關心,並不是初相識的人會有的反應。

“原來我已露餡這麼多。”竟還在自欺欺人。

“秋水——”風翦翦喊她。

“叫我綠水。”她要求。“姐姐請記住,秋水已隨秋氏家族在十三年前死去了,秋將軍家一脈早就無人了。”她強調著。

“水兒。”她選擇了中和。“你為何不告訴我呢?”親人就在身邊,她竟渾然不覺。

“當年姐姐隨姑丈被貶,秋家所有牽連的人都被發配到北漠邊境,誰會料到我們會在途中遇襲。秋家所有人在一夕之間盡亡,而我則被七公主的生母湘妃所救。因為沒人認得我一個七歲小孩,便被改名為綠水,安排在了公主身邊。”綠水緩緩道來。“可是十三年了,秋水明知仇人是誰,卻無力讓家族平反。此次又要隨公主陪嫁北安,今生怕是無望了。本來隻想在未離開前見見姐姐的,怕說了會牽累你,又徒增傷懷罷了。”話兒說著,淚便再也控製不信的決堤下來。

“傻水兒,你可知道姐姐多孤單,以為這世上再無親人了。”當時她年幼,隻聽父親悲憤過,無奈他們那時自身都難保了。後來父親過世,她忙著自己生存都來不及,也不曾想過秋家慘案,轉眼竟已過了十三個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