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上長了一顆瘤,最好的辦法就是忍痛切掉它!方市長就是這麼做的,在一個午後,他特意扔下手裏的事兒,去暗自觀察這位自打21歲起就跟隨他身旁的年輕人。十年說起來是很長的一段歲月....薑海柏對他的意義,不僅是下屬,是左膀右臂,更是戰友。是一路廝殺過來的生死之交。
薑海柏伏案,抬頭,瞧見方市長就靜默在門前,低著頭沉思,並未踏進來。
他擱下鋼筆,站起身:市長,您有什麼事嗎?
方市長聞言,抬起頭,眼神裏滿是說不清楚的悲哀,他啞了啞,擺了擺手:無事,你忙吧。
多希望、多希望薑海柏能叫住他,認個錯,對不起市長,我錯了,我不該和梅機關的間諜沆瀣一氣....在方市長這裏,他走錯了從來都還可以再回頭。然而方市長的腳步一頓一頓、頓過了這條走廊、都沒等到他渴望這一幕的發生。
方市長來到了稽查科,推門而入............
後來的故事,是聚餐的時候方曉婷說的。稽查科即時抓捕了薑海柏,開始四十八小時的控製,起初,薑海柏拒不認罪,嚷嚷著要見市長。
“那方市長去了嘛?”沈黎黎好奇。
方曉婷搖頭:“沒有。我聽說薑秘書在監控室內坐了整整一夜,才開了口,他交代,淩菲悅梅機關間諜的身份,以及淩菲悅承諾,隻要薑海柏合作,等來日——會給予他上海市市長的職位。”
“嘖嘖。”美露惋惜:“本可以有大好前途...他還那麼帥氣,真可惜了。”
“自作孽,不可活!”高遠瞻冷笑三分,起身去了傅春圖的書房:“老傅,我問你個事。”
傅春圖趕緊將粉筆掰斷,兩隻手都快要扇成風火輪了,那黑板上的字跡全部湮滅。
“你緊張什麼?”高遠瞻忍不住白了一眼。
“你有前科。我得提防著。”傅春圖心虛:“你問我什麼?”
“除了曉婷,你和黎黎還有美露,是不是都加入了先進黨?”高遠瞻一針見血。
“沒有!”
“你騙我。”
“你要幹嘛?”
“跟先進黨說說,我也要參加。”
“你....過家家呢?”傅春圖轉念一想:“崇拜我們也不能如此盲目吧。我們幹什麼你幹什麼?真是的。”
瞧著酷似沈黎黎的模樣,高遠瞻不禁笑了:“你們兄妹還真是一脈相承。我沒有與你玩笑,你知道的,我對當下非常不滿。你把我從郊外救回來,對我說,苟著吧,遲早有那麼一天。老傅,這一天到來了。——這是我為她們做的最後一件事。”
花開過一茬了,再開,就是新的花了。
傅春圖點頭:“其實我們也不算加入。隻是暫時合作。正好有一件事要找你,能不能配置一種藥?可以讓人開口說真話的藥?”
“我不是教過你雲南的蘑菇?”高遠瞻思索著:“你是想,注射進體內?”
“聰明。”
“我研究研究,能否從蘑菇裏提取出來。”
次日。淩菲悅又來到了薑海柏的家,悲悲切切的敲門:柏郎,你好狠的心,為什麼突然避而不見了?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雙手伸出來將她一把拽進了屋子裏。傅春圖、還有祁明,都在屋裏,含笑的望著她。
“淩菲悅不解:“你們是誰,怎麼在柏郎的家中,他人呢?”
“柏郎,叫的真親切呀。果然是親密的合作夥伴。”傅春圖譏諷:“你叫什麼?”
“我聽不懂你的意思。柏郎呢,你們把他怎麼了!”
“你真的很關心他嗎?薑海柏可不這麼認為。否則,來往這麼久,除了梅機關間諜的身份,其它他一無所知呢。”
“你!”淩菲悅渾身緊繃。
“自我介紹一下,中央巡捕房探長,傅春圖。”
“巡捕房好本事。竟然能查出來我的底細。”淩菲悅麵露殺機:“你們想做什麼?”
“你沒有資格問問題,現在,你得回答我的問題。中國話說的這麼順暢,你是中國人吧?說,你叫什麼。”
“嗬。”淩菲悅譏笑:“你也配知道我的名字?放肆!”
臥室內。花般般身如電擊,顫抖著身體,手死死的攥緊了床單。沈黎黎關切:你還好吧?
“我——”花般般搖頭:“天殺的鬆本!他言而無信,他竟將妹妹變成和我一樣的人。我可憐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