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嚎聲從臥室傳出來,淩菲悅猛然一抖,不可置信的回望,臥室門開了,花般般衝了出來:“畫善!”
淩菲悅怔怔,而眼前的人麵目全非!隻餘存那熟悉的聲線和儀態,讓她似曾相識:姐姐?
花般般忙不迭的點頭:畫善,我的妹妹,是我呀,我是姐姐....
淩菲悅不可置信:天呐,姐姐!真的是你!
花般般和淩菲悅抱頭痛哭,明天就是立秋了,不到立秋暑氣不散,頑強的抵抗掙紮著。不一會,就分不清汗水還是淚水了,怕二人熱死或者淹死,沈黎黎稍稍拉開了一下:你們姐妹終於團聚了,來日方長,仔細哭壞了眼睛。
淩菲悅這才想起來,還有巡捕房的存在,用質問的口氣對花般般說:姐姐,你因何與巡捕房攪和在一起了?
花般般抹著淚:妹妹,我是求了巡捕房幫忙,才與你姐妹團聚的。
淩菲悅麵色大變:這麼說,你背叛了梅機關?
花般般一怔,解釋道:他們不是東西!明明答應了我,隻要我肯乖乖整容,變成花般般,完成策反金浮光的任務,就放我們自由!我為此付出了天大的代價,而他們卻背著我,將你也變成和我一樣的人,他們分明答應了我,會善待你!
淩菲悅甩開花般般的手:你還記得自己的姓氏嗎?我們是愛新覺羅氏,是大清的格格,你怎能背叛自己的姓氏?與庶人狼狽為奸!阿瑪對我們的殷切囑托全忘了嗎?複國!複國!複國!
幾乎歇斯底裏那般的嘶吼,淩菲悅眼眶猩紅。花般般震驚:畫善,你怎麼變了?你告訴姐姐,梅機關對你做了什麼?
淩菲悅冷漠:你不是我姐姐,我姐姐是愛新覺羅挽鳶,是五王爺嘉親王的長女,是尊貴的大清格格!——我與她一樣。我是畫善格格。我們身負複國的使命,絕不會將秘密告訴民國政府的走狗。
花般般不可置信:畫善,你說什麼呢?我是你的親姐姐!是在東瀛和你相依為命的親姐姐,你如何不認我?
淩菲悅逼問:哦?是嗎。既然你是我的姐姐,那你問你,是誰親手覆滅了皇朝?是誰害的我們從主成了民!
花般般啞然。
傅春圖不悅、厲聲:畫善格格,你口口聲聲以自己的姓氏為榮,你姓愛新覺羅,不姓鬆本,認賊作父,才是背叛!
淩菲悅冷笑三聲:我這是忍辱負重,都是為了複國大業!我大清男兒不中用,得靠我們女人延續天地祖宗的基業。你個賤民走狗,懂什麼?!
祁明來了火:大清都亡了,現在是民國了!一口一個走狗,進了大獄,你格格還能猖狂起來?
花般般:不可!傅探長,你答應過我的。
傅春圖:花般般,你妹妹她被梅機關洗腦的無可救藥了,你是在害她!
花般般:我不管,畫善是格格,普天之下,沒有格格坐牢的先河。她還小,想不明白罷了。我們母族是出後妃的,外祖母一族是博爾濟吉特氏,出過奉天地祖宗之命,由大清門抬進去的中宮皇後!你們不能不敬祖宗!
“糊塗啊糊塗。”沈黎黎搖頭:“一到了妹妹的身上就想不清明了。花般般,誰不敬祖宗?你們尊貴的先祖,有開天辟地的努爾哈赤,有輝煌盛極的乾隆康熙。被他們知道,自己的後代出了與外邦同流合汙、認賊作父、背棄先祖的人,不得從棺材板裏跳出來,指著你們鼻子罵不肖子孫嗎!他們巴不得跟你們撇清關係呢。”
花般般再次心亂如麻。淩菲悅嗤之以鼻:巧舌如簧。姐姐,今個殺了他們,我當你不曾背叛過!鬆本說了,來日複國,皇上還是那個皇上,你我不管誰生的兒子都是太子,屆時,我們姐妹一個太後,一個太妃,可穩居慈寧宮頤享天年啦。
祁明忍不住哈哈大笑。傅春圖看過去,他咧著大嘴:不好意思沒忍住。
傅春圖收回目光:不怪你,我差點也沒忍住。畫善格格,一百年後您能是否能在慈寧宮走到人生的盡頭,傅某不敢保證。但您能在大監獄裏當說書娘子起碼十年,傅某可以拍著胸膛保證。祁明!
祁明前頭聽著傅春圖陰陽怪氣更加憋不住笑,後頭聽見老大叫自己的名字,收起笑容:是!
花般般沉浸在多股複雜的情緒中無法回神。不知所措的看著祁明很快製伏了淩菲悅,下意識的:你放開她!
沈黎黎一隻手拉著她,湊到耳邊低聲道:更重要的不是你們的仇人嗎?是誰將你們姐妹變成這樣的?花小姐,明日就是立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