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壁開梅花(1 / 1)

天一涼,蚊子就老實了,安靜地躲在角落裏,不會再嗡嗡出動大肆吸血了。我戲想原因有三:一是,天涼,它缺乏能量,翅膀也飛翔不力;二是,已經吸足了養料,可以無憂地度過寒冬;三是,天一轉涼,人們皮膚上的毛孔變窄,而蚊子長長的嘴巴恰恰相反地變軟了,沒有了硬度,它也就“望孔興歎”了。

現代人采用藥物滅蚊的逐漸少了,時興用起了蚊帳,從攻擊型轉入防禦型——講的是環保。本人較懶,裝蚊帳麻煩,就用電熱驅蚊器,睡開,醒關,方便。盡管采用的是藥物驅蚊,但環保意識並未徹底泯滅,驅蚊器一開,窗戶也隨之打開,否則整夜吸入的都是藥物的氣息。空氣相對流通了,但總有幾隻對藥物不過敏的蚊子擾我睡夢。

夏天睡覺都得經過四個階段:一是清醒期,這時,剛睡下,耳邊就響起了蚊子的嗡叫聲,於是立即開燈,日光燈照得四壁雪白,盤桓在空中的蚊子十分顯眼,眼瞄目標,舉起雙掌,蹲下、躍起、前傾、後仰,掌聲四起,時有蚊子在我掌間喪命,有的蚊子飛乏了力,就狡猾地停在高處,我就手持舊書報躍起拍擊。二是迷糊期,快要進入夢鄉時,發覺腿部奇癢,一定又是蚊子叮咬,這畜生正用它那針形的口器插入我的皮膚快活地吸取血液呢,於是,伸手拍一拍,搔一搔,敷口唾沫了事,如果偶有蚊子肆無忌憚地在腦際嗡嗡盤旋,就無法入眠了,腦子也清醒些許,暗暗做了準備,一旦感覺蚊子停在額頭或臉上,就估計方位,出掌拍之,一般都能將其擊成肉,偶有位置估計不準的,也會命喪半條,昏厥過去,沿著麵孔滾落枕上,每逢這時,我就會開燈將落於枕上還未死絕的蚊子糜死於兩指之間。三是深眠期,這時任憑蚊子叮咬,絕無反擊之力,明哲保身息事寧人地拉起毯子覆蓋全身再次入夢。四是夢醒期,半夜醒來,必定是被蚊子咬醒的,心裏對蚊子的憎恨油然而生,索性開燈,麵對停在床裏壁的一個個像是紅燈籠的蚊子狠狠拍打,於是,潔白的壁麵上就留下一朵朵鮮紅的“梅花”。一個夏季下來,潔白的牆壁“梅花”綻放,儼然成一幅《雪裏梅花盛開》的圖畫。

其實蚊子不值一提,值得一提的是在它停落吸血之前,定然會發出嗡嗡的聲音,似提示,如通知,不會讓你感覺遭到暗算。不搞陰謀詭計,行動光明磊落,似乎比其他動物“高尚”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