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喝酒隨想(1 / 1)

約在六千年前,人類釀酒就開始了。在堯時,酒已流行於社會。《史記》記載,儀狄造“旨酒”以獻大禹,這是以糧釀酒的開端。到了明代,釀酒的模式已與現代基本相同了。清乾隆年間,直隸宣化對釀酒戶征收燒鍋稅,這就標誌著我國酒業的興旺發達。

酒,真乃好物,它雅俗共賞,魅力無窮。從古至今,酒,一直陪伴著曆史的興衰,可謂經盛衰而無廢,曆百代而作珍。

源遠流長的酒文化發展到今天,已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地,商店裏琳琅滿目的白酒、黃酒、紅酒、老酒、啤酒等等應有盡有,令人目不暇接,單就一個品種,由於釀造工藝和配方的不同又可分成多種多樣,什麼大曲、佳釀、老窖呀,什麼高度低度呀,鬱香型芳香型呀,真是五花八門,層出不窮。

雖然有些人從不沾酒,酒,也不會因此而被打入“冷宮”。相反,酒已滲透到社會的各個階層和各個角落。大到國宴,小到家宴,無不把酒作為交流的載體。什麼婚事、喪事、生日、上梁、慶功、餞行等等,酒是斷然少不得的,甚至升學升職加薪也得喝幾杯,以示慶賀。如果沒有了酒,生活也就平淡冷清了無生氣了。

酒對人的誘惑已深入至骨髓,人們無不把它奉為至寶。你看文人墨客,與酒結下的不解之緣:“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這是曆史上著名的“酒仙”李白狂放不羈,盡情暢飲的情景。歐陽修是婦孺皆知的“醉翁”,他那篇有名的《醉翁亭記》從頭到尾都透著一股酒的醇香。蘇東坡的“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也流露出他嗜酒如命風度瀟灑的神態嗎?有趣的要數東晉的陶淵明,他酒中有詩,詩中有酒,其作品也為後世歌之頌之。在他任彭澤令時,其衙門有公田,他就下令把所有的公田都種上釀酒之料,就連吃飯的大事都丟到腦後了,倒是他夫人力爭,才分出一半公田種稻穀。文人墨客與酒之情結,於這可見一斑。

為官者喝酒,可就沒有文人雅士般灑脫自如了,多為應酬而喝。上級蒞臨要陪,兄弟單位造訪要陪,下僚宴請,也礙於情麵做戲一番。官者大都注重身體,所以,對所喝的酒頗有講究,白酒性烈且易傷肝,是斷然不喝的,黃酒口感差易上腦,也不是理想之物,倒是幹紅葡萄酒成了宴桌上的寵兒。隻因幹紅活絡通脈,軟化血管,降低血脂,防止膽固醇對心髒造成的危害等等功效。當然也有個人之喜好,但當他在陪上級喝酒時,這喜好就隻能拋之一邊說,領導喝什麼我也陪什麼。一番領導在上我在下,要幹幾下就幾下,領導隨意我喝光。若此君酒量稍遜,就會進入“胡言亂語”或“不言不語”的狀態了,陪上級喝酒的無奈也就可見一斑了。如官者在酒桌上職位最高,那這又是一番情景了。總之,為官者喝酒,盡管喝的是上等酒,終由因陪而喝,就多了一份艱辛和無奈,少了一份閑情和逸趣。但也不乏少數腐官,嗜酒如命,整日沉醉於酒宴之中,酒池肉林,結果,喝壞了黨風喝壞了胃,喝得妻子背靠背。

平民百姓喝酒,既沒有文人的雅致,也無官者的無奈。盡管喝的大多是低劣的酒,但卻是為喝酒而喝,喝得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特別是年輕後生喝酒,時興什麼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興致來時,更是吆五喝六,猜拳行令,硬是把這酒喝得熱熱鬧鬧瀟瀟灑灑淋漓盡致。

父親好酒。小時候每當父親喝酒時,我總要湊過頭去聞一聞酒香,然後就情不自禁地伸出舌尖舔一點,頓覺滿口醇香。也許是遺傳了父親好酒的基因,對酒鍾愛有加,雖酒量不大,但喝酒的欲望還是該上時就上了。

天性多愁善感的我,每當莫名的惆悵和憂鬱湧上心頭時,這喝酒的欲望就上了,總喜歡覓一無人之所,自斟獨飲,喝悶酒全無樂趣可言,不重過程,隻求一醉,隻有醉得飄飄欲仙,才能銷得一時愁。雖也曉得“舉杯銷愁愁更愁,抽刀斷水水更流”之道理,但求得片刻的忘我也未嚐不可,曹操這等大人物也“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了,何況我等凡夫俗子?雖無“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之情懷,偶爾,月下獨酌,將身心融入如水的月光和寂靜的靈空之中,仿佛靈魂也隨之清靜和升華了。

最喜歡的莫過於與三五好友,相約於魯迅筆下的“鹹亨酒店”之類的小酒店裏,或置身於夏夜的街邊夜攤,是時,新月掛天,清風徐徐,大家談古論今,說東道西,天南地北,海闊天空,娓娓道來,慢慢啜來,悠哉遊哉。有酒有友,此複何求?

酒雖是好物,但貪杯酗酒,縱欲無度也會樂極生悲,以致就有了“酒之為禍久矣”之說。所以好多國家對飲酒行為作了規範:澳大利亞,隻有在下午6時後,才準喝酒;在瑞典,男子每月隻準喝3公斤;德國,大部分城市,隻準居民喝啤酒,其他烈性酒均在禁止之列,等等。其實,喝酒禍起並非酒之錯,與酒無涉,主要在於人的品格的優劣和行為的節製。隻要有節有儀,不貪不縱,生活就會因有酒而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