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的生日——12月8日。
晚上遊泳池的水真冷，入水後以衝刺的速度猛遊，百米後才適應了水溫。冬泳的效果不在運動的強度，在於身體在冰冷的水中“激”一下所起的物理變化。往年，要遊到肚子痛了才停止，今年肚子倒是沒痛過，今晚感覺頭有點被冷痛。
哥同事的兒子新婚，指定我寫婚聯，大紅的對聯送到我這裏有好些時日了，由於近段時間較忙，早已忘到九霄雲外了。今天下午來電催討，才記得有這回事兒，迫在眉睫，今晚得完成。自從玩上攝影後，空閑時間皆在山水之間，因此，毛筆擱置一年有餘，書寫時大有生疏之感，鋪在地上一大片，無精彩之筆。墨跡未幹，坐於電腦前等待，打開空間，又覺得想寫些什麼。
下午去了一趟崇寺山，陽光很溫暖，心裏也很溫暖。駐車半山腰，又步行數百米，原本荒涼的崇寺山不再荒涼了。在我爺爺的墓地上建起了公園，公園下麵建起了一幢幢一排排新居。坐在電腦前，突然想起爺爺來了，其實，我從沒見過爺爺，他36歲就去世了。爺爺生前是寧海正學小學（柔石中學前身）的國文教員，屬於思想激進分子，焚燒縣衙的組織者之一，為逃避國民黨的追捕，轉移到鎮海教書，後因叛徒出賣，躲避在寒冷的水港中，後得疾而故。年輕的生命就此消失。
生命的開始與終止皆有定數，不為人的意誌而改變。生命的開始，是個極其偶然的事件，生命的終結更是不可預測，也正是這個不可預測，才讓生命更精彩。
生命的起點，便是生日。生日是每個人離開母體獨立來到塵世的第一天。一聲響亮的啼哭，是人生第一首最動聽的歌謠。那一時刻，初生的小孩皆緊握手拳，仿佛要在世界上作一番打拚。其實當人死時，皆是手掌鬆開，昭示著無論如何拚搏，到死依然兩手空空，什麼也帶不走。
人生如夢，猶如一片雪花，別看她在空中飛舞很漂亮，一旦落地或許就融化了，再頑強也抵擋不住陽光的溫度。
每每打開QQ空間，皆有提示誰誰幾天後生日，人們為何要記住自己的生日呢，是要時刻記住生命的開始，還是警示距生命的終點又縮短了一年？我想大多數人記住生日的目的是為了慶賀，慶賀自己能到這個世界上來走一趟。
小孩出生後，他的生日總是由父母記著。當父母記不起子女的生日時，有的人自己忘記了，他人記著；有的人自己記著，他人忘記了；有的人自己忘記了，他人也給忘記了。當然，也有自己記著，他人也記著的。
以前，我從來記不住自己的生日，小時候，母親總是記住，這天，母親就煮兩個雞蛋讓我吃。長大了，每次回家，母親便說過幾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叫我那天回家，母親特意燒幾個好菜，下碗麵條，麵下麵壓著兩個黃黃的荷包蛋。我說這樣煩，以後不要記了。後來母親就不煩了，也不在那天叫我回家吃麵和蛋。隻是當我回家看望父母時，母親總會嘮叨，安爐，你的生日已經過去幾天了。此後，從沒人在這天提起生日二字。現在回想起那時的我是多麼的幸福——有母親記著我的生日。現在，年事已高的母親早已記不起了。
既然不知道生命的終點，又何必在意生命的起點呢。人生，就如公交車一樣簡單，有起點亦有終點。所不同的是，生命的終點則是未知的，生命亦是因披上這一縷未知的神祕麵紗才顯得絢麗多彩，意義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