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連《代古》:“瀉水置井中,誰能計鬥升?合如杯中水,誰能判淄澠?”譚雲:“兩‘誰能’下不更著昵語,故為善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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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雲:“角巾競放,仙舟虛慕,本是後進吠聲習氣。盧照鄰詩:‘悠悠天下士,相送洛橋津。誰知仙舟上,寂寂無四鄰。’寫出李、郭孤嚴,使浮人自廢。”
鍾雲:“陳正字律中有古,卻深重。李供奉以古為律,卻輕淺。”
譚雲:“‘漢、魏’二字,誤卻多少快才妙筆。”先舒曰:“此語亦淺亦深,亦不可不曉。”
案譚雲:“豔之害詩易見,澹之害詩難知。”語極有會。
又雲:“中晚畢於初盛,以其俊耳。劉文房猶從樸入。然盛唐俊處皆樸,中晚樸處皆俊。文房語有極真者,真至極透快處,便不免妨其厚。”先舒曰:“真能妨厚,語有深解。”
鍾雲:“七言絕句,中晚人頗妙,正以太工則傷氣,遠於盛唐。”
“元、白詩太直,又二人唱酬,惟恐一語或異,是其病,所謂同調正不在語俱同。”鍾雲。
友夏雲:“詩家變化,盛唐已極,後又欲別出頭地,自不得無東野、長吉一派。”
鍾稱“長吉刻削處不留元氣,自非壽相”,此評極妙。譚謂“從漢、魏以上來”,謬以千裏。
“古人作詩文,於時地最近、口耳最習處,必極意出脫,如晚唐定離卻中唐,推而上之,莫不皆然,非獨氣數,亦緣習尚。然其必欲離者,聲調情事耳,至往代真氣,皆不暇深求,而一切離之自為高,所以愈離而愈下也。”此友夏語,似已純悟,乃評詩抉摘細碎,欲立異於前矩者,豈自睫之喻耶!以上三十八條,是其立說善者。
《皇娥白帝歌》,見王嘉《拾遺記》,晉人之作,其詞容裔綺密,是六朝雅調,而伯敬以為非漢以下所辦。又“心知和樂悅未央”,《白》妙語耳,伯敬比之《漢郊祀歌》,相去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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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李贈答,蘇端明疑其偽作,友夏以為偽作必出一手,今蘇澹李警,當是兩人,似已。然此為漢調,故不待澹、警之辯也。且以兩家詩較之,宜李澹而蘇警也。劉彥和雲:“成帝品錄三百餘篇,而辭人遺翰,罕見五言,所以李陵、班婕妤見疑於後代。”則梁世已有是論,不始於蘇。蓋蘇詩稠塞,故不解蘇、李之工;鍾譚清約,故篤稱其妙,兩家亦各知其所近耳。
鍾雲:“鄴下、西園,詞場雅事,惜無蔡中郎、孔文舉其人應之。仲宣諸子,氣骨文藻,事事不敢相敵;《公宴》諸作,尤有乞氣。”此是崇名節語,倘就詩論,諸作多偉詞,亦難盡黜。
譚雲:“二陸詩,手重不能運,語滯不能清,腹之所有,不暇再擇,韻之所遇,不能稍變。”此砭頗中機、? H恍÷接植鈈悖壞貌⒓ァG沂亢獗誓渲停8腔瞥跫儒悖滴擔橘持校檀婀歐ā9士投髦躍衿漵模髟兌樂嶽髕淦Y輪罟五菩奘危誨崧漵諏骸⒊孿說髡擼#恐痢懊穸繆蹋ヒ延摹庇錚厴雜猩В嗪巫閔釕汀?
漢、魏、六朝諸仙詩,多後來淺人偽撰,鍾、譚每極歎賞。若太虛真人“種罪天網上,受毒地獄下”,豈複成語,而二子絕愛之。
《樂府橫吹》有《東平劉生歌》。又梁元帝《劉生》雲:“任俠有劉生,然諾重西京。”《樂府解題》稱“齊、梁以來,為《劉生》辭者,皆稱其任俠豪放。”蓋劉生本是俠客,故《安東平》第五解雲:“東平劉生,複感人情,與郎相知,當解千齡。”此閨中屬望,謂所歡與俠者遊,當無虞中道,類如唐人記黃衫豪客解使十郎回心耳。伯敬乃雲“是疑是防”,竟以劉生同諸周史明童,可資一笑。
或雲《東平劉生》即指《安東平》本曲,蓋歌此曲以為歡,故下有“感情”、“相知”語,與“郎歌妙意曲,儂亦吐芳詞”,“君歌《楊叛兒》,妾勸新豐酒”,詞意正類,解亦近。
鍾雲:“謝靈運‘初日芙蓉’,顏延之‘鏤金錯采’,顏終身病之。乃《秋胡詩》、《五君詠》,清真高逸,似別出一手。若屏卻顏諸詩,獨標此數首,向評為妄語矣。”案此論非也。蓋《秋胡》、《五君》,雖是顏佳作,然若《蒜山》、《曲阿》諸篇,典飭端麗,自非小家所辦。且上人評雖當,不知“初日芙蓉”,微開唐製,“鏤金錯采”,猶留晉骨。此關詩運升降,鍾殆未知之。
譚雲:“康樂靈心秀質,吐翕山川,然必刪去《過始寧墅》、《登石門》、《入華子岡》、《入彭蠡湖口》諸作,乃為真靈運。”案此故欲與《文選》、《詩刪》諸書相反耳。且如《詩歸》所賞,“石淺水潺,日落山照曜”,何如“白?в氖腆忝那辶啊保蝗簟榜婷啦蛔悖眉何錕珊觥保穩紜俺鄰て癖鵠恚氐雷圓恍保蝗簟扒宓┧饔囊歟胖墼浸醫肌保穩紜扒疑甓勞猓嗽屢印保蝗簟把役衷⒍浚棟粢羧蕁保穩紜巴階髑Ю鍇揖蠲侄亍!蓖桓塵靶辭椋ぷ咀粵耍偽佞ゴ巳”艘?
謝詩“美人竟不來”,友夏雲:“自《離騷》多用美人、佳人、夫君稱其友,入口無須眉氣,隻宜以我友、故人、君子字還之。”此譚非欲避《騷》,正避曆下諸公家法耳,語大傖父。夫故人、我友,誰不解稱,而設色審聲,詞各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