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鉤其玄”對於一本書而言就是抓要點,而對於茫茫書海來說就是選擇,英國傑出的物理病理學家貝弗裏奇說:要使你的讀書變得對人有價值,你就必須注重選擇,隻有一小部分作品才值得你花時間去細加研味。當今社會,隻靠一個“勤”字打天下已經很不現實了。皓首窮經者最終隻會淹沒在書海中,“汗漫無歸,無所收獲”(任繼愈《中國藏書樓·序》)。讀書要選擇,不僅因為“欲速則不達”,還因為林林總總的書籍良莠不齊,別林斯基曾說:“閱讀一本不適合自己閱讀的書,比不閱讀還要壞。我們必須學會這樣一種本領,選擇最有價值、最適合自己所需要的讀物。”
我們在自己選擇圖書時,應特別關注那些能與自己形成共鳴的“感於心”的精品文,對於那些文章不僅要反複吟誦,還要在此基礎上舉一反三。巴金在談到自己的散文創作時說:“現在有200多篇文章儲蓄在我的腦子裏麵了。雖然我對其中的任何一篇都沒有好好地研究過,但是這麼多具體東西至少可以使我明白‘文章’是怎麼一回事,可以使我明白文章並非神秘不可思議,它也是有條有理、順著我們思路連上來的。”13歲就能背誦《古文觀止》的巴金謙遜地告訴我們,正是因他的“200多篇的文章儲蓄”才使他明白了“文章”的真諦,獲得了“通三隅”的妙手。所以,讀好了“一”,自然就能形成“三”,也就做到了真正意義上的事半功倍。
鉤其玄要做好筆記讀“薄”書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筆記就是摘錄,就是記錄讀書心跡的過程,它是反複吟誦的基礎,是把厚書讀薄的最好方法。常聽人說這樣的話:我讀的書也不少呀,可為什麼一到寫作的時候就用不上了呢?其原因就在於讀的時候隻圖一時興趣而忘了做筆記,從而造成了“讀時心潮澎湃,用時空空如也”的局麵。寫讀書筆記可以幫助我們廣泛搜集、積累知識。零星的知識經過長期積累、整理,有的就可以成為係統的理論。
古代著名藥學家李時珍寫的《本草綱目》,就是在他的一千多萬字的筆記的基礎上整理出來的。魯迅寫作《中國小說史略》所使用的筆記卡片就達5000多張。讀書筆記的積累對學習語言和寫作更是十分重要,摘記的精辟論述、典故範例、格言警句、精彩片斷、統計資料等,不但能豐富自己的語言,而且還可以為寫作提供材料和借鑒。
(毛澤東的讀書筆記 ) 毛澤東的讀書筆記有以下幾種形式:
內容摘錄。毛澤東青年時代,課堂聽講寫“講堂錄”,課後自修寫讀書錄,選抄全篇文章的選抄本,摘錄精要的摘錄本,共有好幾網籃。毛澤東長期保持著這種做讀書筆記的習慣。延安時期,毛澤東看了艾思奇的《哲學與生活》,摘錄約三千字。他寫信給這位哲學家,說:“你的《哲學與生活》是你的著作最深刻的書,我讀了得益很多,抄錄了一些,送請一看,是否有抄錯的。其中有一些疑點(不是基本的不同),請你再考慮一下……”這樣就把讀書與研究、探討結合了起來。
標記符號。毛澤東每讀一本書,都要在重要的地方畫上圈、杠、點等各種符號。早年讀的德國鮑爾生著、蔡元培譯的《倫理學原理》,全書逐字逐句都用毛筆加以圈、點、單杠、雙杠、三角、叉等符號,延安時期讀的《共產黨宣言》、《資本論》、《哥達綱領批判》、《列寧選集》、《國家與革命》、《列寧關於辯證法的筆記》、《斯大林選集》,許多段落、章節都作了圈點與勾畫。50年代初開始一直陪伴他的一套乾隆十二年武英殿版線裝《二十四史》,850冊每冊都有他圈點、勾畫的標記。現存中南海的毛澤東藏書,由於不少書反複閱讀,每讀一次就用一種顏色的筆圈點、勾畫,以致朱墨紛呈、點線交加。
旁注批評。《倫理學原理》全書十萬多字,但毛澤東用工整的小楷寫在頁邊、行間的評語就有12100多字。延安時期讀的《辯證法唯物論教程》的兩個版本,毛澤東在書眉與空白處寫了13000字的評語,其中第三章“辯證法的根本原則”,他用秀麗的行草字體寫了近千字的評語,對原著作了扼要概括,既有讚同的評語,又有聯係中國革命實際對某些觀點作的引申、發揮。他在《舊唐書》中《李義府傳》、《楊再恩傳》、《劉幽求傳》的頁邊上分別寫道:“李義府笑裏藏刀”,“楊再恩是佞人”,“劉幽求能伸不能屈”。寥寥幾字,把讀書的“意見和感想”表達得相當精辟。
讀書日記。1937年,李達把剛出版的《社會學大綱》寄給毛澤東,毛澤東讀了很高興,認為是中國人自己寫的第一本馬克思主義哲學教科書。他反複精讀這本好書,並續寫中斷的讀書日記。日記第一篇寫道:“二十年沒有寫過日記了,今天起再來開始,為了督促自己研究一點學問。”此後,他每日認真記下讀書進度。
改錯糾謬。對書中不正確的觀點或引用不當的材料,也用筆記形式改正。如《南史》的《孔靖傳》說“十歲便能為盜,長大何所不為?”毛澤東指出此說不正確,十歲為盜,長大不一定為盜,可惜這種形而上學的推論,“今天也還有之”。在《辯證唯物論教程》旁批中,毛澤東用簡略的話指出不正確處,如:“此例不甚清”、“這種說法是不對的”,等等。毛澤東讀書非常仔細,連書中錯別字、不妥當的標點符號,也一一加以糾正。這反映了毛澤東的嚴謹治學精神與刻苦的攻讀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