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駱可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秦肆意的拳腳狠狠向他身上落去,滿屋子都是駱可的慘叫和求饒, 可秦肆意就好像聽不見一樣。

這一刻駱可從害他如此的罪人變成了讓他出氣的沙包,他明明馬上就要擁有一切了,身為秦家的家主他卻變成了一個廢人,別說傳宗接代醫生說他以後可能連博。起都做不到,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無疑是致命的打擊。

“啊!”

駱可慘叫著,臉上髒兮兮的紗布不知道什麼時候掉落,露出的傷口邊緣泛黃化膿瞧著又惡心又臭, 然後一個拳頭砸了上去,膿水和血水飆出。

駱可疼到有一瞬的失去意識, 眼神渙散, 嘴角有血流出。

他不明白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不是主角嗎?

他們不都應該愛他如命, 舔他如狗嗎?

這場單方麵的毆打持續了足足15分鍾, 秦肆意因為動作太過激烈, 導致剛做過手術的地方疼了起來這才停手。

他喘著粗氣,瞧著死狗一樣趴在地上的駱可,注意到他失禁的身。下時嫌棄地蹙起眉, 但還是蹲下身掐住駱可的臉讓他看向自己。

駱可恐懼的身體止不住地抖,勉強睜著眼睛, 喃喃著:“別打我、別打我……”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你的。”

秦肆意說道, 駱可眼底閃過一絲迷茫, 不是故意?他理解不了。

“但是你做錯事了。”

駱可不知道自己做錯了哪件事讓他對自己如此,但他不敢再問了, 隻不停重複著:“對不起,對不起……”

秦肆意像是將他視若珍寶般輕輕摟入懷裏:“放心, 我會照顧好你的。”

隨即他放下駱可,動作不夠細心,駱可像是被丟棄的垃圾重重掉在了地上,身上又是一陣揪心的疼。

秦肆意叫來了門外的人讓他們把駱可抬出去,那兩人掃了眼那攤尿,心裏罵了句錢難掙,屎難吃,也隻能任勞任怨。

秦肆意把駱可帶去了一個精致的小型公寓,叫來了醫生為他檢查,駱可在路上時昏死了過去現在又醒了過來。

醫生給他臉上的傷口做了清理。

“醫生,我的臉會做疤嗎?”

醫生沒有回複他而是看向了秦肆意,秦肆意安慰道:“你現在隻需要好好養病,其它的交給我。”他一說話駱可就怕得發抖,不敢再問了。

秦肆意和醫生離開了臥室,醫生向他說明情況:“秦先生,駱先生臉上的傷隻要之後注意不會有太大的問題,雖然最開始可能留有一點瘢痕但是他還年輕,用點舒疤痕的藥完全沒問題的。”

秦肆意沉默了好一陣才開口:“讓他留疤。”

他迎上醫生詫異的視線:“要即使整形也很難處理。”

他不能人道難免駱可不會嫌棄他,所以駱可就需要有缺陷,讓他自卑的缺陷,讓他隻能心甘情願的留在自己身邊。

臥室內,還不知道這些的駱可打量著臥室,當他看到牆上那張向日葵的掛畫時呆呆的怔住了,反應了兩秒鍾後他迅速打開床頭櫃的抽屜,在裏麵發現了一個可愛的發卡。

他拿起發卡的手在抖,這、這是……

這是書裏在過完年聞時京找到他後,他被聞時京搞得不厭其煩又實在躲無可躲,秦肆意幫他找的房子!

那幅掛畫,還有這個發卡!

之後發卡的主人還會來找,然後引起了秦肆意的誤會,拈酸吃醋,自己為了哄他親了他一口,是原書中兩人感情進展的重要節點。

所以……

心在撲騰亂跳,不再是興奮和緊張而是害怕,所以即使中間發生了這麼多和原著完全不同的事情,即使聞時京沒找他,即使秦肆意差點打死他,他最終還是來到了這個房子。

那麼之後呢?

*

早上我醒來時懷裏的人已經不見了,這不是個好習慣。

所以當我洗漱完氣勢洶洶去找小叔“問罪”時,小叔往我嘴裏塞了一顆聖女果:“我不起來,你怎麼起來就吃到早飯,聞時京,你怎麼比15歲的時候還事兒多~”

15歲的聞時京真得是天天找他麻煩,他也不是沒生過氣想打他一頓,但他敢保證他但凡碰他一根手指,聞時京就能報警抓他,所以他也隻能忍氣吞聲的伺候這個少爺。

我咽下聖女果,環住小叔:“那能一樣嗎,15歲的我懂個屁。”

23歲的小叔青春水靈,當然我不是說現在的小叔不水靈,如果我早點發現小叔的好……那15歲的我也不能幹什麼,但是18歲就能幹了啊,26歲的小叔正是鋒芒畢露的時候,我居然直到23歲才開竅,不過這個時候的小叔最溫柔。

吃過早飯後我有事要去公司,我讓小叔選了下是我叫保鏢過來陪他,還是他陪我去公司。

小叔選擇了陪我。

看,小叔一刻都舍不得和我分開。

我和小叔一起去公司最高興的就屬肖秘了,牙花子都要露出來了。

小叔之前的手機被雲絮踩碎,後來買的那個他用著不大順手,正好我讓王梓桐給小叔買的手機昨晚也到了,他原本打算早上送去別墅那邊,現在隻需要送去辦公室就行。

餘杭白在沙發上弄著手機,拿出那張和聞時京的親情卡,從國外回來一直忙公司的事就忘了換回這張卡了,把卡放進卡槽,之後開機。

手機嗡嗡嗡響個不停。

3位數的未接電話提示基本全部來自聞時京。

更震撼的是那快兩千條的信息,他瞧了眼辦公桌後正認真工作的年輕男人,好像是對文件內容不大滿意,英俊的眉眼不耐煩地皺了起來,調轉了下手裏的筆在文件上戳了戳。

他收回視線,情緒複雜的打開那些消息,一條條的看了下去。

【小叔,我有事要告訴你。】

【小叔,看我做得飯,誇我。】

【小叔,小白它好想你。】

【小叔,還不回來嗎?不要我了嗎?】

【小叔,我好想你。】

一條條信息,一張張照片,每一天都會發不下20條消息給他卻一直沒得到回應,他越看眼眶越酸,心越酸,是他不夠成熟,是他自以為是,是他沒有遵守諾言拋下了聞時京。

無論從哪方麵來講他都不是一個合格的小叔。

餘杭白抬起眼鏡偷偷擦了下濕潤的眼角,他要補償他!隻是聞時京擁有一切他要怎麼補償他?他再次向聞時京看去,還在煩,照顧他本來就是自己應該做的,禮物這種花錢就能買到的東西對於聞時京來說也不夠珍貴。

他想著想著耳朵慢慢紅了起來。

視線停在聞時京的嘴唇上,如果親他一下,他應該會開心。

但是親吻……

親吻太過鄭重,需要更加合適的理由。

不像另一種他們早就做過的事情,理由大概隻需要想做這麼簡單就行,昨晚到今早,他想起聞時京那太過彰顯的存在。

放在腿邊的手攥緊,他站了起來。

我抬起眼皮向小叔看去:“怎麼了?”

小叔沒回話向我這邊走了過來,腦袋上的小人不知道從哪弄出一個小花被,羞嗒嗒地鑽了進去,把自己整個都蓋住。

我沒太看懂。

小叔已經來到了我身旁,頭微垂著,一聲不吭地把我連帶著椅子向後推了下,然後他就走進了我和辦公桌中間。

我剛要再詢問,小叔就這麼慢慢蹲了下去,曲起的膝蓋落到了地上,半跪在我身前,白嫩的臉皮變得通紅,仿佛掐一下就能流出豔色的汁水,小叔抓住我的椅子兩邊又把我拽回來了一些。

一個大膽的想法從我的腦袋裏冒了出來,讓我抿了下發幹的唇。

我沒再詢問,眼睛裏竄著火苗的盯著小叔,小叔的手伸了過來,事實證明我的想法沒有猜錯,隻是我很懵,小叔為什麼突然會這麼有興致?還這麼主動?

“嗞啦——”

拉suo頭被小叔緩慢放下。

“小叔……”

“不用管我,你繼續工作。”

小叔說完低下了頭。

小叔真得是太為難我了,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要讓我好好工作,我自然不能讓小叔失望,一手拿起文件,一手放在了小叔頭上,摩挲著他的耳朵,脖頸。

剛才讓我惡向膽邊生的文件都在此時變得好看了不少,算了,畢竟是個新人就再給他一次機會,我把文案合上放到一旁,拿起下一個時我深深吸了口氣,小叔好像有些進步。

*

吳沛:“都誰在辦公室?”

肖秘:“聞總和餘先生。”

吳沛一聽都是自家人直奔辦公室,象征下地敲了下門:“時京,我進來了。”

門打開的速度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小叔被嚇到咬了我一口,疼得我悶哼一聲,一手扶著小叔往辦公桌裏麵去,一邊用腳帶著椅子將身體完全靠到辦公桌上,

還好我的辦公桌夠大。

吳沛已經走了進來,還好他不大關注我,直奔沙發走了過去:“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他在沙發上一癱又把兩條腿甩到茶幾上,這才轉頭看向我:“嗯?小叔呢?肖秘說小叔也在。”

我笑:在啊,在辦公桌底下吃.(又。鳥)呢。

“咳咳,小叔去衛生間了,你有什麼事,趕緊說。”說完趕緊走!我這上不上下不下的進行到一半,不要太難受,我掃了下我們之間的距離,其實還是很安全的,於是我輕輕壓了下小叔的腦袋。

接收到提醒的餘杭白猶豫起來,這、這實在是……

吳沛就在這裏,還要繼續嗎?

他的腦袋已經暈乎了,腦袋上的手跑到他耳朵上著急地搓了兩下,催促意味明顯。

他眼一閉,小心翼翼的繼續……

我把另一隻手撐在辦公桌上托著下巴,半掩住嘴,藏住可能會暴露的表情,因為多了一個人的原因,更興奮了。

餘杭白也感覺到了,吃得十分不容易。

“我要放棄吳家的一切。”

“什麼?”

這個宣言有點太過炸裂就連小叔都停了下來想聽八卦,我抿嘴偷笑了下,撐著椅子稍稍起來了下,垂眸,就看見了一個被塞。滿嘴巴的小倉鼠,我重新坐下,在吳沛看來我隻是坐累了稍微活動了一下。

吳沛接著說道:“家裏非要我和他們選的人結婚,我不能結婚,我那小男朋友根本不同意,上次隻是相親他就和我鬧了分手,他說了,我要是敢結婚,他這輩子見都不會再見我。”

“你真對他動心了?”我是有點意外的,畢竟以前的吳沛最常說的就是,我就是玩兒玩兒,我的結婚對象隻會是對吳家生意有幫助的人。

他明明一直都很清楚。

吳沛看向我,無比認真 :“我愛他。”

我玩兒著小叔耳垂的手停下,一時間突然不知道自己應該要說什麼,愛這個字通常不會出現在我們這個圈子裏,當然我是例外,因為我的長輩根本管不了我,聞家我說了算,所以我可以自由選擇。

“所以你們是決定?”

“我放棄吳家的一切和他在一起,這就是我們的決定,我的決定。”

我是沒想到有一天我會問出這種比較肉麻問題:“那他愛你嗎?”

我輕輕抓著小叔柔軟的頭發,他偏著頭靠在我腿上,因為認真聽吳沛的事情也不專心工作了,有一下沒一下的……

真是把我的東西當成玩具了。

“他當然愛我。”吳沛說得無比肯定。

“他愛你,還舍得你放棄吳家的一切?金錢,身份,地位,你接手公司後得到的會是很多人幾輩子也無法擁有的財富,而你從小到大都是在這種優渥的環境中長大,沒吃過苦,他愛你還接受你為了他放棄這些?”

吳沛把腿從茶幾上拿了下去向我走了過來,我連忙把因為放鬆而離開些的身體再次貼上辦公桌。

吳沛把手按在辦公桌上,盯著我:“你的意思是他不愛我?”

“我隻是覺得愛是付出沒錯,但應該是雙向的,雙向的付出,雙向的責任,那我再問你,他為了能和你在一起都做過什麼?”

吳沛直接坐到了辦公桌上:“他對我可好了,會給我做飯,給我洗腳,捂腳,但凡是我提過一嘴的事情他都會記住,並無論如何都為我做到。”

“我不是說這些,我是說為了和你在一起他做過什麼?比如他有為了你去見過叔叔和阿姨嗎?去當麵的為了你們的未來向他們爭取?”

吳沛默了瞬後離開辦公桌,撓著腦袋回到沙發上:“我爸媽的性格你又不知道,他們會吃了他的,所以我沒讓他去。”

“所以他就沒去?不是但凡你提一嘴的事情他都會努力做到,這種情況下卻讓你獨自麵對父母?獨自承擔這一切?”

吳沛徹底沉默了。

“我不是完全否認他對你的真心,畢竟我對他並不是很了解 ,隻是在我看來,如果你想帶走一個人,那麼你不能讓他偷偷離開,你應該牽著他的手告知他的父母,然後再帶他奔跑進你們的世界。”

餘杭白若有所思的聽著聞時京的話。

“不一定要得到祝福,但至少要抬頭挺胸。”這就是我的看法。

吳沛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在說話,我也沒再說什麼,感情這種事旁人也不好說太多,其實作為吳家唯一的孩子,哪怕他現在放棄了吳家的一切,他也是有回頭路可走的。

我輕輕按了下小叔的腦袋,偷懶這麼久了,該好好工作了。

小叔繼續忙碌起來。

吳沛忽然開口:“小叔去衛生間多久了,怎麼還沒回來?我再問問小叔,雖然你說得頭頭是道,但是你連戀愛都沒談過,還是個處的你說這些都是紙上談兵。”

他還不忘補一句:“不是歧視你,就是你沒動過心,你不懂那種感覺。”

餘杭白掀起眼皮,時京沒談過戀愛?時京是……

他看向手裏的東西。

“小叔剛給我發了消息說他不舒服就先回家了。”我很想告訴他,小叔雖然年長,但小叔執著暗戀,暗戀我~

吳沛嘖了聲:“那快中午了,走,吃飯去吧。”

“今天陪不了你了,我有一個很重要的客戶,胃口很大,隻有我能喂飽他。”我笑著說道,於是這個胃口很大的客戶報複性地咬了我一下。

我猛吸了口氣。

吳沛煩躁的又抓了兩把腦袋:“那行吧,我先走了,我去謹言那兒。”

我:“嗯,再約。”

吳沛離開後我第一時間交代肖秘不要再讓人進辦公室。

我把椅子向後退去,捧起小叔的腦袋剛站起來,吳沛再次打開了門,操!差點把我嚇(車·欠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坐了回去,吳沛一邊向茶幾走去一邊嘀咕:“忘拿鑰匙了。”

他拿起車鑰匙,疑惑地看向我:“你剛才幹嘛呢?”

我無辜地眨巴了下眼睛:“坐久了有點累,活動一下。”

吳沛甩著鑰匙走了,這次我等了好一會兒才再次起來,對上小叔那雙“後悔”的眼睛,我抓著他的頭發:“小叔,抱歉,我很急。”

這次我選擇主動幹活。

我的另一隻手墊在小叔的腦袋後以免他磕到辦公桌,小叔仰著頭,點翠工藝的鏡鏈甩著,鏡片上漸漸染了層白霧又慢慢消失,如此反複,時不時露出鏡片下那雙不再銳利的丹鳳眼,一次比一次更加濕潤,淚水滑進小叔 的鬢邊,口水滑進小叔的衣領。

真漂亮。

我按在辦公桌上的手臂繃起青筋。

小叔被嗆到咳嗽。

過了會兒後我把小叔扶了起來,我也重新坐了回去,身心舒爽的打量著默默擦嘴,拿起我的杯子用裏麵的水漱口的小叔,變得紅豔豔的嘴巴看起來就很好親。

餘杭白捋了下打結的鏡鏈,一時頭都不敢抬,他真是太衝動了,掃了眼根本不打算自己整理還在晾著的聞時京,他隻好扯了濕巾,收拾他自己造成的爛攤子。

我享受的瞧著為我整理的小叔。

“小叔,煙。”

小叔打開抽屜拿出煙盒,拿了根煙遞了過來,我張嘴咬住,等著小叔幫我把煙點著。

果然賽過活神仙。

小叔靠著辦公桌盯著我看了看後向煙盒摸去,我拿膝蓋碰了他腿一下,居然還想抽煙。

小叔:“就一根。”

我帶著椅子靠近,拿下嘴裏的煙對著小叔緩緩吐出白霧,然後拿走了旁邊的煙盒,把沉浸在煙霧中的小叔攬過來,讓他側身坐到了我腿上。

“小叔,剛才怕不怕?”

餘杭白緩緩吐了口氣,瞧著吞雲吐霧好不愜意的聞時京,他居然連抽煙的自由都沒有了,長輩做到他這個份上——失敗。

剛才他都要嚇死了,但又不得不承認,除了害怕還覺得有點刺激。

我揉著小叔跪了很久的膝蓋:“小叔為什麼要這麼做?”

小叔居然回了我一句:“練習一下。”

我被小叔逗笑:“那小叔可以隨時來找我練習。”

我咬上了小叔的耳朵,曖昧的說道,“任何時間,任何地點,我的東西隨時為小叔準備著。”

小叔看向我,眼波流轉幾乎快要融化成一汪春水,驚愕我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以至於瞠目結舌。

“小叔要不要去休息間休息一下,我還要工作一會兒。”

餘杭白的確需要一個人靜一靜,隻不過要離開前聞時京忽然把手放在了他肚子上,說了句:“看來還沒吃飽,等會兒還要喂喂。”

餘杭白推開他麵紅耳赤的向休息間走去,他從不知道他居然養了一個這麼“壞”的小朋友。

隻是還沒等他去到休息間,辦公室的門再次打開,肖秘一臉無奈的看向聞時京,而在他身前的是聞時京的小爺爺。

小爺爺的視線一下子就鎖定在了餘杭白身上,很明顯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徑直向沙發走去。

我用眼神示意肖秘他可以離開了。

對方很抱歉地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聞家的人與其說討厭不如說是恨小叔,在他們看來是他的出現毀了這一切,如果沒有他這聞氏已經在他們手裏了,他們就不用像現在這樣對我這個毛頭小子,一個晚輩唯唯諾諾。

而且也是自小叔出現以後我和聞家的關係越來越差,相反和小叔倒是越來越好,所以他們覺得是小叔給我下了降頭,是小叔pua我,不讓我和聞家的人來往。

但他們從來沒想過,他們為了得到公司對我做過什麼。

甚至在爸下葬的那一天,聞聽山喝得爛醉,笑得那麼高興,當我為此打了聞聽山一拳後小爺爺卻責怪我不懂事。

聞時玉也紅著臉要揍我,他們把爸的葬禮變成了一場鬧劇。

而無論是父親還是母親生前從未虧待過他們,我還記得爸去世前握著我的手,他說聞聽山是個不著調的,小爺爺以後隻能靠我了,說小爺爺養他們大不容易,他沒辦法盡孝了,這份責任隻能交給我,爸他甚至對我說了抱歉,說要辛苦你了。

又說聞聽山雖然不著調但沒什麼壞心眼,說小時候聞聽山最喜歡跟著他轉悠,念叨著那次他生病想吃雪糕,才6歲的聞聽山跑出去給他買結果被車撞到的事情,說他一定是被撞壞了腦子才變成現在這樣,讓我至少讓他們一家不愁吃穿。

爸說:時京,聞家隻能指望你了。

爸說:爸爸不能再陪著你了,你別怪爸爸,爸爸去陪媽媽了。

聞時京不是很願想起這些事情,想起的次數太多,他怕他會做不到遵從爸的遺願繼續照顧他們。

小叔也沒辦法再去休息間休息,他從容的在對麵的沙發坐了下來,並沒有要和小爺爺打招呼的意思,當初為了救被扣下的我,小叔可是帶著人把聞家老宅都砸了,他管理公司那些年小爺爺他們沒少找麻煩,積怨頗深。

“來找我什麼事?”

“打電話不接,發消息不回,我這把老骨頭隻能親自來找你了。”小爺爺沒有好氣,“就是為了你叔母之前提的相親的事情,你也老大不小的了 ,別整天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

這個不三不四是說誰,太過明顯。

不等我開口,小爺爺直接對小叔發難:“餘杭白,時京一向最聽你的,這事你得說句話吧。”

餘杭白看向他:“我比較有自知之明,不喜歡管太寬。”

小爺爺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我抿嘴偷笑。

“哼,這時候又不喜歡管太寬了,以前你可沒少管。”

“這倒是沒錯,畢竟我知道什麼該管,什麼不該管。”

就說了,小叔隻有麵對我時才會那麼溫柔,可以說一點脾氣都沒有,至於旁人,尤其是對我不好的人,小叔簡直就是扛著□□的戰士,逮誰崩誰,絕不放過。

“餘杭白!”小爺爺被氣的打顫,“你是個什麼東西!你……”

“夠了。”我冷冷開口,他們欺負我我能為了爸的遺願忍著,但是欺負小叔不行。

小爺爺瞪著眼向我看來又一點點壓下火:“好,你不願意談這事兒我也不逼你,你叔他公司周轉出了問題,需要筆錢,你幫一把。”

“嗬。”

我嗤笑出聲,圖窮匕見,原來整這麼一出就是為了讓我給聞聽山拿錢,是覺得我已經拒絕了一個要求,不好再拒絕另外一個?

小爺爺因我這一聲笑有點掛不住臉。

你瞧,理虧的人其實是知道自己理虧的。

“就是幫一下忙,之後自然會把錢還你。”

我可還記得上一次見麵,他還炫耀聞聽山的公司幹得不錯。

“公司最近在談一個大項目拿不出錢,小爺爺你那麼多養老錢活著花不完,死了花不到,不如拿出來給你親愛的小兒子周轉一下。”

“你!……你這是什麼話!”

“實話。”

“我很忙,小爺爺你沒事可以走了。”還不是攢著以後都留給聞聽山,現在在我這兒能拿多少是多少。

小爺爺瞪了我好半天,忽然指著小叔喊了起來:“你這些年就是這麼教他的!就是這麼對待長……”

伴隨著一聲脆響,煙灰缸砸掉了茶幾一角。

我站起身瞧著受到驚嚇的小爺爺:“沒完了是吧。”

“時京。”

小叔叫了我一聲,我抿了下嘴角,煩躁的過去拉起小叔:“他不走我們走。”

出去前我還特意大聲把肖秘喊了過來:“看好了,丟一根筆我都唯你是問。”

肖秘明白我的意思。

*

我和小叔前腳剛出公司,肖秘就發來了消息:【聞總,老爺子走了。】

我和小叔去吃了飯,小叔摸了摸我的頭:“別生氣了。”

“我替小叔委屈。”

“我不委屈,他們在我這兒討不著好。”餘杭白不覺得委屈,他們對他來說根本毫無關係,對他在惡劣他都不會心痛,會委屈的是和他們流著同樣血液卻沒被當做家人的聞時京。

我和小叔相視一笑。

還好我們有彼此,不需要卑微的向各自的家人討要可憐的親情和重視。

吃過飯後我倆又隨便逛了逛,玩兒玩兒,小叔住了這麼久的院,這次也很有興致。

回去的時候天都黑了。

外麵的雪下得很大,我一時興起把車停在了門前的路邊,拉著小叔下來想要在家門前拍一張照片。

小叔:“小白怎麼辦?”

我:“小白會理解的。”

我倆站在門口前,雪花在門口的燈下紛紛揚揚十分漂亮,我舉著手機讓小叔把腦袋靠近我一些,小叔就把腦袋偏了過來。

我開始倒數:“3——”

“2——”

“1——”

按下拍照的前一秒,我偏頭親在了小叔的臉上。

我看見小叔的眼睛在瞬間瞪大,眼裏是春風化雪。

隻是還沒等我和小叔看下照片,有人影從不遠處跑了出來。

聞聽山大吼:“你們在幹什麼!”

第42章

對於聞聽山會出現在這裏, 我和小叔都很意外,不過我轉念一想, 肯定是白天時小爺爺沒從我這兒要到錢,他不甘心,所以才會跑來這兒蹲我。

小叔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擋在了我身前,我小心地把小叔帶到了身後,對於此我總是很糾結,我既喜歡小叔寵我護我,又十分希望他能把我當成個成年人依賴我。

這大概是所有年下者都比較在意的症結。

“你們在幹什麼!啊!”聞聽山指著聞時京兩人,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真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

“你們還要不要臉!你們還知不知道你們是什麼關係?”他又向房子指去, “所以你們生活在一起, 每天關上門就做這種不要臉的事!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啊?”

他一副要瘋的樣子。

“和你有什麼關係。”他這幅嘴臉真是看得我好笑, 我攬著小叔轉過身去開門, 並不想搭理他也沒有和他解釋的必要。

他隻是毫不相關的人。

聞聽山卻是不依不撓地拽住了我:“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是你叔!”

他瞪著小叔, 正要破口大罵,我手疾眼快的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人推遠了些:“小叔, 你先進去。”

小叔在猶豫。

“小叔,聽我的。”

小叔臉色不大好看地走進了院子, 聞聽山的視線跟隨小叔移動,罵出的所有話都被我的手堵住變成了嗚嗚嗚。

我連拖帶拽的把聞聽山從門口前弄走, 由於我一直沒有鬆手, 他的臉憋得越來越紅,開始拽著我的手腕掙紮起來。

我加重力氣, 語氣冰冷的提醒他。

“記住了,你管不到我的事。”

“你想告訴小爺爺就告訴小爺爺。”

“你要是敢打擾我小叔, 我就讓你變成第二個雲家。”

聞聽山瞳孔閃爍,被我嚇住了。

我用力鬆開他,聞聽山踉蹌著跌倒在地,出乎我意料的他居然沒再歇斯底裏的發瘋,而是有些苦口婆心的說道:“時京!我是你叔我能害你嗎!他多大,你多大,他明顯就是故意勾引你,這個人太有心機了,你玩兒不過他的!”

他爬起來:“你說,你們是什麼時候好的?那時候你成沒成年?你別怕,他猥褻未成年人,錯的是他,和你無關的。”

“閉嘴!”

“我最後再警告你一次,別動我小叔的心思,不然這次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我抬手抓住他肩膀,逐漸加重力氣,“我忍你很久了,你應該明白。”

聞聽山痛到齜牙咧嘴卻是不敢吭聲,甚至不敢和聞時京那雙漆黑冰冷的眸子對上視線,別看他平時很得瑟,其實他怕他這個侄子勝過怕他的大哥,他很清楚的明白大哥總惦記著自己被撞的事情,所以總會包容他,但是這個侄子不一樣,這個侄子不過是把他當成垃圾,之所以沒踩死,大概是不想弄髒自己的腳。

雲家最近的事情簡直是圈子裏最熱的話題,而雲家為什麼會得到今天這個結局,誰都明白那是因為他們惹了聞時京。

他這個侄子比他以為的還要狠。

他明白自己的這點智商和能力是鬥不過他的。

他抿了下發幹的嘴唇:“那你給我點錢,我周轉下公司。”

我笑,捏的他肩骨嘎吱的響:“你是在威脅我?”

聞聽山臉色慘白,想要解釋。

“錢沒有,但你如果敢拿這件事做文章導致小叔離開我,我會讓你全家都沒有好下場,你知道的,我一直很討厭你們一家人,一直在煩找不到弄死你們的借口,哼。”

我鬆開手不再理會聞聽山回家了,一打開門就見到了站在門口等的小叔,視線交彙的瞬間我能感受到小叔深深的自責。

“他怎麼說?”

“我想問小叔想怎麼說?”

“什麼意思?”

我走上前,以一種強勢的壓迫姿態俯視小叔:“如果明天小爺爺找上門質問你,你會怎麼說?”

小叔躲避著我的眼神:“是聞聽山看錯了。”

“小爺爺不會信的。”

“但是他們沒有證據。”

“隻要我們咬死我們不是那種關係,他們也沒辦法。”

我捧住小叔的臉頰,拇指抵在他的下巴上將他的頭抬起,我問他:“我們不是那種關係嗎?”

小叔瞳孔顫抖的看向我,一時答不上話。

*

小爺爺沒有來,聞家那邊一直沒有什麼動靜,看上去好像是聞聽山被我嚇唬住了,但是我也沒有閑著安排人開始調查聞聽山,口頭的威脅總不如拿出點實際的東西更有威懾性。

聞聽山不查不知道,一查還是有很多小把柄的,我時不時地丟過去一個敲打他一下。

至於我和小叔還和之前一樣,我們一起洗澡,一起睡覺,彼此親親的次數越來越多,隻是從來不親嘴,小叔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拆了紗布可以正常碰水。

我在等,等小叔向我表白,告訴我他愛我。

他已經偷偷喜歡了我這麼久,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還是沒勇氣向我表白,明明我已經給了他這樣明顯的回應。

我不希望他對我的愛是隻做小叔也可以,那還不夠,還不能滿足我。

我就是要他為我更熱烈的燃燒。

不要偷偷要光明正大。

*

經曆過吳沛那件事小叔最近都不和我來公司了,我轉著筆,駱可那邊最近也沒有什麼動靜,難道是因為上次的是徹底慫了?不敢再搞事了?

肖秘敲門急匆匆的進來:“聞總,出事了。”

他遞過平板,碩大的【亂·倫】兩個字就闖入了我的視線,內容寫得十分炸裂,但配圖就素了點,隻是一張我摟著小叔腰的照片。

看來想要搞我的人,是實在蹲不到更勁爆的實錘照片了。

這點要感謝小叔,自從上次被聞聽山撞到後,小叔隻允許我在家裏和他做些親密的事情。

我打開評論。

【據說小的還未成年的時候他們就搞到一起了。】

【嘖嘖,求求了,老牛不要再吃嫩草了,讓我們嫩牛吃什麼!】

【啊?未成年?那不是犯罪嗎?】

【嘿嘿嘿,白天叫叔叔,晚上叔叔叫。】

【又沒有血緣關係,不知道你們在高。彡朝個什麼勁兒。】

【他可是從15歲就開始養他,有沒有血緣關係還重要嗎?】

【你也說了是15歲又不是5歲,再說了,你是他家地板還是他家瓷磚?不然你怎麼知道人家未成年就在一起了?人家就不能成年後才在一起的?】

估計是剛爆出來,水軍還沒上場,所以還能看到一些比較理性的,中立的發言,等我退出去再點進去,一水的就隻剩下各種謾罵的了。

肖秘擔憂的詢問:“聞總,你想從哪方麵進行公關?”

我盯著這則新聞,和上次的情況不一樣,上次我們明知對手是誰,手裏有他們的黑料可以迅速反擊。

但這次我能想到的人有聞聽山,又或者是一直沒出現的駱可,他甚至有可能和秦肆意聯手。

公關無非就是兩種,一種承認,然後解釋我和小叔是在我成年後自由戀愛。

另外一種就是否認,但如果否認的太快,無法保證對方會不會有什麼其它石錘,到時候就會被錘死,已經說了謊,再承認,再想說是成年後自由戀愛估計就沒人信了。

我瞧著那張過於敷衍的照片。

肖秘提醒我:“聞總,事情在快速發酵,耽誤不得。”

“不急。”

事關小叔,我總要詢問下他的意思,我不禁挑起唇角,或許這對我而說反倒是機會。

下一秒我又笑不出來了,我著急的回了家,想起上次小叔的逃跑事件,如果這次他再為了避嫌,選擇離開……

我緊張地打開門,差點和要出門的小叔撞上,我眼睛一瞪,抓住他:“你要去哪?”

“去找你,你看到新聞了嗎?”小叔說著掃了下我頭上的雪花。

我鬆了口氣,掃了一圈,注意到小叔連行李箱都沒拿,不是在騙我。

“嗯,看到了。”

小叔牽著我的手向裏走去:“我覺得這件事我們還是不要理會,理會大家就會覺得我們心虛,畢竟這件事說破了天也就是感情上的事,過一陣大家自然會忘記的。”

小叔把我按在了沙發上,這些日子已經習慣了,很自然地坐到了我腿上:“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