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不知道,他早已心有所屬,一顆心全在我的身上。
忽然,人群裏傳出一道高昂的女聲:“二堡主成家立業,大堡主也該考慮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了吧!我看這水丫頭就不錯,與月梅情同姐妹,以後定也能相處融洽,將黑鷹堡內宅料理得妥妥帖帖。”
我望過去,發現說話的是武夷門何大俠的妻子,為人最是直爽,愛憎分明,有時候說話跟吃了辣椒一樣,動不動就上火,但人不壞,擅使雙刀。
她的聲音沒有刻意收斂,有點耳力的都能聽到,雖都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但水碧雲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當下就有些尷尬,紅著臉看都不敢看蕭仲南。
蕭漠北喝的有點多,但還沒有醉到失去意識,見此情況忙替兄長解圍道:“我哥的事晚點再說,今兒個是我大喜日子,你們不來鬧我專難為我哥幹嗎呀?快快快,誰還要和我喝酒的,喝完我可還急著入洞房呢!”
“沒錯沒錯,是這個理!”眾人聞言皆哈哈大笑。
反觀蕭仲南一如既往地沉默,就算玩笑開到自己頭上,也像是事不關己一般,隻在與水碧雲酒盞相碰的時候頜首示意,算作對方才玩笑的致歉。
穩重有禮,年歲正好,哪家姑娘不會心動?
我往明月仙子微醺的臉上掃視一圈,又看了眼瘋子偉岸的背影,頓覺牙根有些癢。
這男人,就知道沾花惹草!
我一杯杯喝著悶酒,心情有些沉鬱,見沒人注意,便提著酒壺離了席,往自個兒院落走去。
廊下豔紅的燈籠灼灼逼人,擦身而過的每個仆人都來去匆匆,我一路回了院落,在紫藤花架下的榻上一躺,拎起酒壺便將酒液灌進了口中。
來不及吞咽的一部分酒液順著唇角滑落,沾濕了衣襟,我也不在乎,閉上眼,伴著夜風打起瞌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感覺有人在搶我的酒壺,我猛地睜開眼,稀裏糊塗就和對方過了幾招。
我差了點,手上功夫敵不過對方,十招內就把酒壺輸了,而這時我也看清了來人是誰。
劍眉星目,一身寒氣,是瘋子。
“人都散了?”我揉揉酸漲的額角,又躺回塌上。
“散了,怎麼睡在外麵?”雖是深春,但北方早晚寒涼,這會兒還是有些涼颼颼的,“著涼了可如何是好?”
他身上有酒味,我身上也有,他身上還有脂粉香,這我可沒有。
“著涼了你照顧我唄!”我衝他笑,張開雙臂,“抱我回房。”
瘋子眼眸深深,二話不說彎腰將我抱起。
我靠在他懷裏,可能是喝了酒的關係,身上覺得軟綿綿的。
他用下巴蹭我的額頭,沒刮幹淨的胡渣像砂紙一樣,蹭得我頭痛,想逃。
“躲什麼,嫌棄我?”他聲音裏帶著笑。
我雖說一身皮肉不比女子嬌嫩,但也不是銅皮鐵骨,哪裏經得住他這麼磨。
“不嫌棄,但我疼。”
翌日我從床上醒來,已是天光大亮,而瘋子早就不在身側。
周身一派清爽,我伸了個懶腰,下床穿衣服。
由於我和瘋子都不喜歡有人伺候,因此我倆的院子裏一向少有丫鬟小廝,多是自己動手。
穿戴整齊後,我出了院門去書房找瘋子。
他堡裏公務繁忙,每日天方蒙蒙亮便已起床巡視馬場,與我並不一個點醒。
有段時間我說要與他同起同臥,信誓旦旦讓他早上叫我起來,第二日卻連他什麼時候離去的都不知道。
走到書房院門外,黑鷹堡弟子見了我臉色有些古怪,但仍是恭敬行禮。
“公子!”
我往裏看了眼:“有人在裏麵?”
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答:“是,明月仙子在裏麵,才剛進去一炷香不到時間。”
水碧雲?
我正琢磨著她找瘋子有什麼事,身後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我回頭一看,程小雨風馳電掣般朝我撲了過來。
“大哥哥!”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將我拖離了院門口,帶到了一處安靜的角落。
頭頂是樹影婆娑,耳邊隻有樹葉摩擦的沙沙聲。
他悄聲對我說:“你有情敵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