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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有哪一個少女的身姿不被樂善橋曲線無情解構任洪淵
6歲走過,10歲走過
他在橋上停步,回步,重溫什麼
那是偎在橋欄臂彎的感覺?
那是依在橋欄懷抱的感覺?
一條溫暖在石頭上的線
偎依,母腹內的記憶
嬰兒期的第一個姿勢
他偎依著、呼吸著、吮吸著的曲線
動脈一樣流動在自己身上
沒有臂彎裏的童年,懷抱裏的童年
在石頭的橋欄,他尋找回自己
第一個姿勢,生命展開的第一條線
他在成長,橋線在延長
同一條偎依擁抱的線在成長與延長
正像偎依與擁抱是一個姿勢的兩麵
從偎依到擁抱不過是一次轉身
也就是麵向與背向的不斷轉向
在轉身、半轉身、轉身與半轉身之間
從第一個主動姿勢,偎依
到第二個主動姿勢,擁抱
似乎看不出多少形體的差異,動作的難度
——祝福偎依中擁抱中的人
偎依吧,擁抱吧,偎依擁抱與擁抱偎依吧
浮動在白沫江上的橋線,水線
他的第一個美學符號
江水流多遠,橋線就有多長
不論從近旁從遠方,在他的視域
如果站在橋上,很少有哪一個少女的
身姿,不被樂善橋曲線無情地解構
無論多少S都同樣危險
美麗的,敢不敢接受白沫江邀請
走過他的橋上,或者橋畔?
也許白沫江橋在等你,你走來
橋線,水線,又一次因你改變
邛崍山中的落照反照在江間
任洪淵先生是伊沙、徐江、侯馬、朵漁、沈浩波和我等北師大詩人共同的老師。
任老師的詩有自己的美學符號,這些美學符號是理解他的詩的鑰匙。
《很少有哪一個少女的身姿不被樂善橋曲線無情解構》這首詩的美學符號,就是曲線。有一次聊天時我問任老師:“極簡地來說,人類是否用兩種符號就可以標明,男性為直線,女性為曲線?”任老師點頭。
知道了這條曲線,再品讀這首詩,你隻須關注這條曲線在詩中的變化和延伸,即可發現生命的頓挫與飛升。
童年時(6歲),“他”即遭遇與母親的分離,對母親的記憶隻剩下幾條曲線:母腹中的記憶,是子宮那條曲線——生命中的第一條曲線;嬰兒期的哺育,是乳房那條曲線;個體成長中,動脈成為母體曲線的連接和延伸;離開母親後,數不盡的思念和回憶,是年輕漂亮的母親佇立樂善橋頭的身影被時光刻進橋欄的那條曲線——“他”生命中的第一條曲線此刻被永久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