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田賦征實後的糧運。武漢廣州淪陷後,抗戰進入所謂戰略相持階段,大後方由於人員大量擁入,再加之敵人對抗戰大後方的戰略性封鎖,物資來源不易,交通運輸困難,保證抗戰後方與前線軍民的糧食充足供給已非易事。國民政府為適應戰時需要,出於對糧食缺乏之實際狀況的積極反應,一改原田賦由貨幣上交的政策,及時實行田賦征實政策,控製糧食分配,以保證後方與前線糧食的基本供應。所謂田賦征實,就是田賦上交由貨幣改為實物,對糧食實行統一管製,定量分配。1941年7月1日,國民政府成立糧食部,並內設三司,其中儲運司專管糧食倉儲運輸。同年10月1日,糧食部直屬的四川糧食購運處改為四川糧食儲運局,承擔四川田賦征實後的糧食征購任務。
四川自古為產糧大省,對四川省田賦征實而來的各種類型的糧食,其運輸問題則部分由四川糧食儲運局自行解決,而川東川西糧食盛產地之“成都、新津、趙鎮、綿陽、渠萬”五區,則由四川省驛運管理處全麵負責運輸。針對此糧運區域遼闊、運量巨大的實際情形,四川省驛運管理處采取分區負責製承運儲運局糧食,據四川省驛運管理處1941年10月呈文所稱:“查本年度本省糧食,除一部分由糧食部四川儲運局自運外,餘如成都、新津、趙鎮、綿陽、渠萬五區,均托由本處代運,計成都運九十九萬餘石,新津運廿七萬餘石,趙鎮運四十二萬餘石,綿陽運廿餘萬石,渠萬運十餘萬石,除渠萬區擬飭本處渠萬支線承運外,其餘各區,擬就渝廣新渝兩線現有組織略加補充,分行承運,不另設置機構,以節公帑,即以渝廣線擔負成都新津二區運輸,新渝線擔負趙鎮綿陽兩區運輸。”另據同年12月四川省驛運管理處致糧食部四川糧食儲運局的代電中聲稱:“查本處承運貴局糧食,係指定各驛運支線總段分區負責,計渠萬支線總段負渠萬區責任,渝廣支線總段負成都新津兩區責任,新渝支線總段負趙鎮綿陽兩區責任。”各區待運糧食約定數量,則以分區負責製的形式,由各支線總段全力承運,上述任務於1942年前半年大致運輸完畢。
川西、川東兩驛運區改組成立後,由各驛運區直接與糧食部四川糧食儲運局訂約大宗承運。運糧區域,川西驛運區主要承擔四川儲運局成都區之溫江、彭縣、新繁、雙流、什邡五儲運處及成都聚點倉庫糧食運輸,以及安嶽、樂至、崇寧、遂寧、德陽、綿竹、廣漢、新都等地;川東驛運區所承擔的運輸任務主要為渠萬區渠縣、大竹、梁山、萬縣各地糧食儲運處之糧食,以及宣漢、蓬安、嶽池、鄰水等地。據記載,至1943年6月,川西驛運區成立僅六個月,其已與四川糧食儲運局簽約,承運糧食“共計運出八萬四千六百三十八市石六鬥三升”。據1944年驛運簡報,四川省驛運管理處“五月份承運糧食儲運局糧食計川東區運出大竹糧食七一〇〇公噸,三九八延噸公裏”。再如1944年8月,川西驛運區與四川糧食儲運局彭縣分庫簽訂合約,一次就簽約“承運食米六千市石”,運輸路線:“一由九尺鄉及太平鎮至彭縣,二由中心鎮,隆豐及棚口鄉至成都西分倉”,合約有效期限未予規定,以運完為止。總之,據統計,四川省驛運管理處“與儲運局訂約承運者,係自三十一年糧,當年共運出一一〇一四噸,折合一四六八五三市石;三十二年共運出一一二四三噸,折合一四九八九四市石,兩年共計運出二三二五六噸,折合二九六七四七市石”,兩年即運了近30萬市石。由於四川省驛運管理處承運田賦征實之糧食的整體統計數據的缺乏,此處隻能羅列部分相關數據。雖然如此,四川省辦驛運大量承運田賦征實之糧食的基本事實是無可否認的。
川西驛運區於1945年3月底撤銷後,四川省驛運管理處直轄廣漢段、成都段、遂寧段繼續承擔川西驛運區所承擔的糧運任務,其中直轄廣漢段即承擔綿竹儲運處糧運。1945年9月,直轄廣漢段呈文省驛運管理處,因承擔綿竹儲運處連山存糧,要求省驛運管理處與綿竹儲運處交涉下撥運費,其中聲稱:“懇請鈞處飛函綿竹儲運處撥發衷局長已批準之運費三十餘萬元逕付站長胡顯榮,以便督飭分別辦理連山存米下運事宜。”運費下撥,綿竹儲運處糧食即可開運。
(三)第六戰區的軍運。第六戰區以陳誠為司令官,其軍隊駐守於武漢以西,重慶以東沿長江地區,及其兩岸縱深地區,其任務為守住長江,即稱江防。此為重慶及大後方的東大門,抗戰時期戰略地位突出,日軍進攻較激烈,因而軍運任務繁重而又急迫。奉建支線總段即為第六戰區之軍運而專設。該線所經各地大部分為山間“羊腸鳥道”,行走不便,因而征雇了1600名左右的運夫,肩挑背馱,承運物品為“軍米及鋼鐵桐油食鹽”等軍用物資,運輸之艱難可想而知。據記載,僅就軍米運輸,原預計奉建支線總段“月運米二萬五千小包”,因征集運夫困難,後得第六戰區兵站總監部同意,改為“每日由大溪運建始軍米五百小包,月運一萬五千小包”。自開運至1941年5月底,“共運軍米軍品商貨等七五六二三公噸,計九一八一五延噸公裏”。因軍運運價過低而虧損等原因,奉建支線於1941年6月1日交由第六戰區司令部接收辦理,但其半年多時間的運輸大致滿足了“前方軍品彈藥被服糧秣之補給”,對支持第六戰區抗戰意義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