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隻有一抹微光09(1 / 3)

第九章 現在,他把自己糟蹋成了什麼樣子?

在別人麵前,林遠喬都是高傲的,但是這一次,他很客氣很客氣地對程琳琳說著話。

程琳琳看了我一眼,終於還是歎了口氣:“反正你不許欺負我們家沫沫。”又對我說,“我就在隔壁寢室,萬一有什麼事,你就喊我。”

林遠喬的眼裏還是憂傷,我想拄著拐杖的他能對我做什麼呢,程琳琳這麼說,無異於對他像防賊那麼防,換了是我聽了這一句話,也會不大高興的。

但林遠喬隻是抿了抿嘴,什麼都沒有說。

有的時候我覺得他挺委屈的,在我第一次在眾人麵前對他提分手的時候,在我把戒指摔到他麵前的時候,在我對他和梁嫣然破口大罵的時候,但是如果不是他那麼對我,我們又怎麼會變成這樣?

林遠喬合上門,找了一把凳子坐下來。他說:“沫沫,我們談談。”

我這才發現,從剛剛到現在,他都是用一隻腳站著的。還有我們寢室是在五樓,都不知道他拄著拐杖是怎麼走上來的。難道是一跳一跳地跳上來的?可是他平時那麼高傲,從來沒有被人看不起過,那麼高傲的林遠喬,卻拄著拐杖到了我寢室,隻希望和我談一談……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我說:“你坐,我去給你倒杯水喝。”

他卻突然紅了眼睛:“沫沫,你別對我生分行不行?你一和我客氣,我就難受。”

我卻像是在提醒他:“林遠喬,我們已經分開了。”

“那隻是你以為,我從來沒有承認過。”他抬起頭,看著我,我才發現他連胡須都沒有剃,整個臉上都是憔悴的神色,我的心突然像被針紮了一下。我不敢承認,我是在為他而疼。

我本來以為,我們分手之後,隻要他過得有一丁點兒不如意,我就會快樂萬分。但是現在看到他這樣落寞憔悴的樣子,我才發現,我居然比我自己落寞憔悴更加難過。

林遠喬,他是我曾經深愛,到現在還愛著的林遠喬啊。我又怎麼舍得他難過?

我遲遲沒有開口,我怕我一說話就要哭。

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他終於說:“沫沫,這些事情,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隻說這一次,也隻說給你一個人聽。

“我承認,我和梁嫣然是讀同一所高中,但我高中的時候根本就不認識她,她來我們這裏讀書,也是托的我一個同學的關係,讓我照顧她。自從你讓我和她斷絕所有聯係後,我全部聽了你的。那個遊戲上的巧笑嫣然,我不知道會是她。她生日的那天晚上,我高中的同學說讓我去參加一個聚會,我並不知道她也在場,後來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那天晚上在醫院,她自己煮了飯燉了湯,說要給我吃,我不知道要怎麼拒絕她的好意,然後你來了,把戒指都還我了。

“沫沫,從認識你到現在,我愛的隻有你一個人。在醫院的這段期間,我經常想起你來,想起我們一起相處過的點點滴滴,我想忘了你,但是發現忘不掉。沫沫,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他拿出那枚戒指:“沫沫,你是真心想要把戒指還給我的嗎?你還能不能原諒我一次,重新戴上?”

我看著那枚戒指,在此之前,我每天都戴著它、摩挲它,像嗬護寶貝一樣嗬護它,現在它靜靜地在林遠喬的手裏,但我不能再接受它了。

我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發現幹得開裂:“林遠喬,我不會相信你一個字的鬼話,無論你怎麼解釋,都推脫不了你欺騙我的事實,你和梁嫣然兩個人,分明一開始就把我當猴子一樣在戲耍。林遠喬,耍我很好玩嗎?讓我哭很好玩嗎?我承認,我去醫院找你的時候,是真真實實地想原諒你,和你在一起的,是你們兩個人,聯手破壞了這一切,破壞了我所有想要破鏡重圓的心情。我真的不懂,為什麼在你身邊噓寒問暖的會是她?為什麼你們可以在共同的朋友麵前做出那樣曖昧的事情?為什麼你們要一起來欺騙我?

“林遠喬,破鏡又怎麼能夠重圓,圓了以後,還是會有裂痕的,我也不想有這樣的裂痕,我真的寧願我自己一個人,清清靜靜地過我自己的日子。”

……

在林遠喬離開我的寢室之後,我又偷偷地躲著人哭了好幾次。有很多次,我差一點兒就忍不住要聯係他了,但腦海裏又浮現出梁嫣然在生日會上親他的樣子,浮現出她在醫院照顧他對他噓寒問暖的樣子。我發現我真的沒有辦法遺忘那些過往,它們就像是醜陋的疤痕,追隨著我和林遠喬的一生,終其一生,都無法去除。

我真的真的很想和他再在一起,但和好以後呢,繼續為了梁嫣然爭吵嗎?直到有一天,把兩個人的感情和信任都消磨完了,再互相指責,讓兩個人都現出最猙獰的模樣?

每每想到這裏,我就強迫自己,絕對不能走回頭路,不能再回去找林遠喬。

而因為林遠喬的關係,我也和朱社長徹底鬧翻了。雖然我還時不時地主持廣播,但我知道,距離我離開社團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過了幾天,我徹徹底底地把社團的工作全部交接掉,本來想著無事一身輕,沒想到校學生會主席卻因此找上了我,說學校打算舉辦第一屆主持人大賽,希望能夠由我穿針引線,和學生會一並組織好這場比賽。

為此,校學生會主席還特意給我安了一個比賽統籌的名諱,而這個名諱的工作量真是破天荒的大,其中一項,就是要去校外拉讚助商。

我平時都是安安樂樂地做主持人,對拉讚助完全外行,於是盡管我在外頭跑了一個又一個企業,卻碰了滿頭的釘子回來。

晚上登遊戲的時候,我就在網上對任東大談特談,狂吐口水發泄不滿。

安然沫沫:那個什麼陳老板啊,老是要我喝酒,還動手動腳,搭肩摟腰的,我差點兒沒一腳給他踹飛。還有一個什麼監理,還說隻要讓我陪他玩幾天,拉讚助什麼的事情好說。

安然沫沫:怎麼會有那麼不要臉的人,真是氣死我啦!

任爾東西南北風:說起來,我這裏倒是有一個能給你讚助的企業,不需要搭肩,不需要摟腰,也不需要陪玩。不過需要有一份完備的企劃案。

任爾東西南北風:你願意見見這家公司的負責人嗎?

安然沫沫:當然願意啊!是什麼企業,怎麼聯係到他?

任爾東西南北風:大概下周吧……具體我機票還沒買,沒辦法給你確切時間。

安然沫沫:你還要給他買機票?

任爾東西南北風:是啊,因為那個人就是我啊。

安然沫沫:任東,你開玩笑的?

任爾東西南北風:安沫沫,我一直沒和你說,我家裏在國內有些生意,一直是我堂叔在打理。他最近身體不好,我爸就讓我回國去接手了。

任爾東西南北風:我下周就回國。

後來我一直覺得,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巧合的事,剛巧我在遊戲裏擺攤賣東西,就遇到了一個對盜號賊深惡痛絕的他,剛巧我要拉讚助,任東就要回國管理家族生意了……一切的一切,仿佛上天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