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隻有一抹微光08(2 / 3)

登錄頁麵裏,安然沫沫仍然是穿著那套時裝,對我微微一笑。我驅使著安然沫沫在熟悉的地圖上隱身狂奔,一邊走,一邊在屏幕前淚流滿麵。

程琳琳她們都睡了,我不敢發出聲音,隻能自己咬著自己的手臂,讓眼淚狂流。

安然沫沫和遠遠看著你還沒有解除結婚綁定關係,在伴侶那一欄,還是遠遠看著你的頭像。

一看到他灰色的頭像,我的眼淚就像泄洪了似的,一直流一直流。他怎樣了,他還好嗎,離開我之後是不是過得更幸福了?如果他知道我過得這麼生不如死的話,他會有一點點兒後悔嗎……

我不敢再去多想,隻是把安然沫沫全身的裝備和東西都拿出來,擺攤賤賣。

我想,我再也不會上這個遊戲了吧,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便宜別人好了。

我在一個平常人流密集的地方蹲坐下來,把自己身上的東西密密麻麻地擺了一地。平常人流往來都很繁密,但是因為是半夜,所以隻有小貓三兩隻。

而那些人看見我賣的價錢,又連連搖頭,覺得我那價格太便宜了,像是贓物,保不齊以後還有被追回的危險。

於是我物美價廉的東西居然滯銷了。

我是本著賣完就睡覺的想法擺攤的,誰知道賣了一會兒,居然隻賣出了幾樣東西。

我正想著要不要關機睡覺時,屏幕“叮”一聲,有個人私信了我。

任爾東西南北風:喂,安然沫沫,你不會是盜號賊吧?

安然沫沫:什麼盜號賊?

任爾東西南北風:像你賣的那顆東珠,起碼要100金吧,你居然才掛10金,不是想讓人家主人賠得血本無歸嗎?

安然沫沫:這些都是我的東西,我想賣多少錢就賣多少錢。要買就買,不買拉倒。

任爾東西南北風:你是不是不懂市場啊?既然是你自己的,那就快點兒收起來啦,沒有人會做虧本生意的啊。

過了好一會兒,我都沒有搭理他。

他又發了過來。

任爾東西南北風:安然沫沫,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任爾東西南北風:我隻是上次被盜號賊給盜過一次,東西都被賤賣了,所以才多嘴問了你幾句。如果是因為我剛剛說的話而心情不好,那抱歉啦。

安然沫沫:和你無關,我隻是失戀了。

任爾東西南北風:失戀就要賤賣東西?有多想不開啊。

任爾東西南北風:失戀有什麼所謂呢,我之前被盜號賊光顧,憋屈得不得了,有人對我說,玩遊戲嘛,就要被盜號過一次,才算是真的玩過遊戲。你看,談戀愛不也是一樣嗎,要失戀過,才算完整地談過一次戀愛嘛。

安然沫沫:你的話就和你的名字一樣,又長又臭。

任爾東西南北風:這個網名,是打搜狗的時候自己彈出來的,我真人名字很短的,就叫任東。

我本來是想賣東西的,被任東插科打諢了一陣,突然沒了興致。正想取消交易,誰知道他卻突然把我攤子上的東西一骨碌買了下來,不帶停頓的。

安然沫沫:任東,你……

任爾東西南北風:從來沒人嫌棄過我的,你剛剛傷了我的心。

安然沫沫:我說笑的。

任爾東西南北風:我也說笑的。安然沫沫,我突然改變主意了。

任爾東西南北風:東西還你,我們做好朋友吧。

安然沫沫:……

在洗衣店打電話通知我,西裝洗好的時候,我才想起來,我在左岸夜色喝醉酒的事。

在我的刻意遺忘下,記憶好像斷開了一個層麵,隻記得那些好的,忘記那些讓人難過的。

但是拿了人家的西裝,我還是得還回去。

我找了一個空閑的時候,又去了一次左岸夜色。

阿真看到我挺高興的,熱情地和我揮手打招呼。

我說:“我是來還你們老板衣服的。”

阿真瞄了瞄吧台那邊,說老板有點兒忙,讓我先等著,又給我找了個圓桌。

阿真說:“反正也來了,我去給你倒杯果汁吧。”

我坐在圓桌上,打量著酒吧裏形形色色的人。其間,有一個穿著大紅色吊帶裙的女孩子突然端了一杯酒,跌跌撞撞走過去,把半個身體都掛在了吧台上,用甜膩膩的聲音說:“葉琛,陪我喝一杯嘛,就一杯。”

她口裏的葉琛,估計就是上次調酒的酒保。

我盯著那個女孩子看,她挺引人注目的,燙亞麻色的大波浪頭發,身材火辣,簡直呼之欲出。

我看見那個幫我調酒的男人冷著臉對她說了句什麼,兩人又說了好幾句話,女孩子踩著高跟鞋氣衝衝地摔了酒杯:“葉琛,我那麼喜歡你,你憑什麼不喜歡我?”

那個女孩子砸了酒杯的動靜,霎時吸引了酒吧裏其他人的注意力,有人前去勸阻,有人忙著收拾玻璃碎片。

這或許是酒吧裏經常會出現的一幕,那個女孩子捂著臉哭著跑開了,或許大家都在恥笑她吧,笑她不自量力,笑她野蠻追求愛情。我卻看得一陣悲哀,覺得我和那女孩子簡直就是同路人。原來世界上還有那麼多求而不得的愛情,不幸的人總是有相似的不幸。

酒吧裏有歌聲在悠悠唱著:“誰讓你心動,誰讓你心痛,誰會讓你偶爾想要擁他在懷中。誰又在乎你的夢,誰說你的心思他會懂,誰又為你感動。隻是女人,容易一往情深,總是為情所困,終於越陷越深……”

感情真的不是你喜歡他,他就會喜歡你的簡單公式,愛情是不對等的,是流動的會變化的,是會鬥轉星移的。就算那個人口口聲聲地說喜歡你,明天他也有可能對別的人說著一樣的話。

而我到現在才懂。

處理完那個女孩子的事情後,阿真很快把我的果汁端了上來。

他把果汁遞給我的時候,還對那女孩子離去的方向歎氣:“已經是今晚的第三個了。”

我移動著目光,偷偷地指了指那個酒保:“經常有女孩子纏著他?”

阿真抓抓頭發:“是啊,有的每天晚上都在這裏喝酒,還真是拿她們沒辦法啊……”

而那個酒保似乎意識到我們在討論他,眼光飄到了我這邊。

我臉上有點兒不自在,拿著西裝對阿真說:“既然你們老板不在,我也不久留了,麻煩你幫我交給他,再幫我謝謝他。”

阿真簡直苦笑不得:“我們老板?”又指了指吧台裏的那個酒保,“葉琛就是我們的老板啊。”

我“啊”了一聲:“敢情老板還自個兒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