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下)(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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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蒼洱雙豔荒宅涉險抗倭群英驛館相逢(下)

待碧水丹焓蘇醒過來,已是正晌時分,陽光穿窗而射,刺得姐妹二人掙紮著眯起了雙眼,渾身癱軟無力。

“醒了!醒了!”一個立在門邊的差役打扮的中年漢子邊喊邊跑了出去。

一個青白褲褂的老媽子站在榻前一點點清晰起來,笑吟吟地望著姐妹二人,搓著雙手喃喃自語道:“當真是醒了!當真是醒了!”

碧水丹焓不知身處何處,用盡氣力撐起身子,麻衾從胸前滑落。姐妹二人這才察覺,竟然都半赤著身子,酥胸坦露!頓時羞得滿麵通紅,繼而氣血上撞,便又癱倒在榻上。

老媽子趕緊上前遞去衣裙褲褂:“二位姑娘莫慌!此處乃是縣衙驛館。三天前你們中了莓香熱毒,多虧鄭公子舍命相救,這才保住了性命!”

“三天?!”姐妹二人俱不相信自己已然昏睡三天了!忽地想起什麼,用力抬起了手臂,看看各自的“守宮砂”尚在,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那“守宮砂”卻為何物?據古籍記載,以朱砂喂養一種喚做守宮的壁虎,守宮通身變赤,吃滿七斤朱砂後,將其千錘萬杵舂爛成泥,點於處女手臂,則殷紅一點,經年不退。若女子嫁人成婚,或失卻貞操,此“守宮砂”即隱沒不現。

姐妹二人剛把心放下,忽地又想起什麼,齊聲叫道:“碧水劍、丹焓刀呢?”言罷大驚失色。

此時忽聽門外有人低聲問道:“二位姑娘妥了嗎?”

“妥了,妥了!請各位進來說話!”老媽子應聲說道。

第一個進來的是那方才立於門前的差役,此時手挑門簾躬身站立門邊。第二個進來的短襟布帶,虯眉星眼,看似樵夫打扮,對了,這不正是三天前山中獨木橋邊遇到的那個精壯樵人嗎?第三個進來的是一位腰佩長劍的白衣公子,但見他脊直肩張,身姿挺拔,俊眉朗目,卻又麵藏倦色,莫非這位就是老媽子所說的救命恩公鄭公子嗎?

然也,此人正是天山派大師兄冰魄寒光鄭震宇!

姐妹二人趕忙舒身下拜,口中稱謝,那樵人見狀大步走過來,朗聲說道:“二位姑娘身中莓香熱毒,如不及時以寒涼之力祛除,則會全身腐爛而亡。多虧鄭公子手中的冰魄寒光劍,乃是天山寒鐵鍛就,至冰至寒,鄭公子施展渾身內力,以這冰寒劍氣迫去了二位體內的熱毒,怎奈內力耗損過大,將息了兩日尚未完全恢複真元!”

這樵人別看是一介布衣,但卻談吐不凡。姐妹二人聽罷,不知做何言說,隻是連聲稱謝。

鄭震宇擺手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隻是祛毒所迫,冒犯了二位姑娘,還乞諒宥。”

姐妹二人聞聽,頓覺渾身滾燙,繼而滿麵緋紅,急忙低頭掩飾,卻又力不能逮。

那樵人湊過身子,似有說不完的話:“二位姑娘,我本山中樵人,名喚張正,少時也習過些武藝,三日前進山設阱砍柴,路過此荒宅,被一夥黑衣人伏擊,多虧鄭公子仗義相救,才留下這條命來!”

張正話音剛落,隻聽門邊的差役搶聲說道:“列位英雄,縣令胡大人三日前赴省府公幹,適才聞得馬嘶之聲,此時怕是回來了!”言罷,挑門簾迎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差役一溜小跑返回來,不住地喘著粗氣:“鄭----鄭公子,胡大人請列位英雄到前廳敘話,說----說有要事相商。”

這胡大人便是本縣縣令,名叫胡宗憲,徽州府績溪縣人氏,嘉靖十七年進士。先後在山東益都、浙江餘姚等地擔任知縣近二十載,始終不得升遷。兩年前,因在餘姚縣令任上,越級上書《平倭十策》並附《籌海圖編》攻防地圖,主張對倭寇“剿撫並用”,觸怒巡撫,調至這蜀中灌縣任職。兩年來,倒是把這山中小縣治理的物阜民豐,一派承平景象。

話說鄭震宇帶著碧水丹焓、樵人張正一幹人等來到驛館前廳,那胡縣令急忙迎了出來,看年紀四十有餘,麵闊口方,直鼻權腮,一身官服,凜然有度。見了眾人,微微頷首,朝著震宇說道:“閣下內息深厚,不過眉宇晦暗,印堂發黑,怕是倭人的莓香熱毒已深達紫海。”

鄭震宇點了點頭:“不錯,聽聞大人醫術高明,今見果不其然!”

碧水丹焓關切地望著鄭震宇,心中滿是羞愧和感激。

胡宗憲笑道:“鄭公子舍己救人,節亮風高,胡某家傳靈藥金風玉露散,每日子、午時服用,並配合內息與劍氣調節,七日內可助公子痊愈!”

震宇聞聽,拱手連聲稱謝。

胡宗憲擺手示謙,接著說道:“蒼洱派二位女俠,頃刻間立斃東瀛倭寇一十六人,真乃女中英豪也!”

碧水丹焓一愣,上前施禮:“大人過譽!原來是東瀛倭寇作歹害人,怪不得身法奇特,口中咿呀不知所言。”

胡宗憲與碧水丹焓言罷,便徑直朝著那樵人張正走去,到得近前,卻突然屈身下拜。眾人大異,張正卻處變不驚,拱手問道:“知縣大人因何向我一介草民行此大禮?”

胡宗憲起身說道:“大人身懷兵部狼符,兼有四品帶刀刺青,因知大人乃是喬裝易容的朝庭四品高手,胡某七品知縣按製以禮而拜。”

鄭震宇、碧水丹焓並一班差役俱皆吃了一驚。

那張正仰天而笑:“胡知縣真神人也!何以知我身懷狼符、股有刺青?”

胡宗憲笑道:“下官自幼研習《四柱命理》、《梅花神數》,袖占一課,是以知之!”

張正頷首而笑,也不追問,頓了頓神情,朗聲說道:“在下戚繼光,本是山東登州衛指揮僉事,因調防浙江抗倭,行前受朝庭指派,喬裝入蜀,跟蹤一夥倭寇至此。”

眾人恍然大悟,震宇上前拱手道:“原來是戚將軍,久仰久仰!連日來委屈將軍了!”

戚繼光還禮道:“軍情要務在身,不能以真名相告,還望賢弟海涵啊!”

鄭震宇麵露疑惑,接著問道:“戚將軍,那倭寇本是長於海戰,卻為何避長就短,不辭數千裏之遙,逆長江而上,行至這巴蜀山中?”

戚繼光轉頭望了望胡宗憲,胡宗憲摒退左右差役,伸手默了個“請”字。

戚繼光點了點頭,回道:“胡知縣一心抗倭,鄭賢弟乃是戚某救命恩公,碧水丹焓二位姑娘出自禦封門派,皆可助我朝抗倭大計,所以也就不欺瞞各位了。”

言罷,從懷中掏出半枚狼形兵符,憤然說道:“倭奴狡黠,遣忍術高手入蜀,欲得《青蓮秘譜》獻與倭酋-------”

戚繼光話未說完,鄭震宇和碧水丹焓俱皆驚詫緊張,張口瞠目。

戚繼光麵色肅然,繼續說道:“《青蓮秘譜》沉寂百年,如今重現江湖,卻又相繼在舟山吳門和大理蒼洱寺被盜,那東吳門、南蒼洱,俱為武林翹楚,皆非易與之輩。《青蓮秘譜》接連被盜,足見那盜書之人本領非凡。”

話說至此,丹焓怒不可遏,杏眼圓睜,哼了一聲:“恨我丹焓刀不在手!否則,定斬那戈壁金蟬,還我蒼洱威名!”

話音剛落,忽聽門外傳來咯咯地笑聲,兩名差役攔擋不住,徐夢婷從簷柱後踅了進來,懷中斜抱著那碧水劍、丹焓刀,原本煞白的一張臉此時卻變得粉嫩紅潤,嬌豔欲滴。碧水丹焓大驚,原以為徐夢婷下了莓香熱毒,盜走了刀劍,此刻方知定是錯怪了她,不覺心中愧疚。但轉念一想,徐夢婷吃的果子遠多於她姐妹二人,為何她卻安然無恙?況且,於荒宅之內徐夢婷口口聲聲不肯到縣衙報官,如今到得縣衙驛館,卻為何如此高興得緊?

徐夢婷邊笑邊說道:“丹焓姐姐莫急,刀劍在此,定可還蒼洱威名!”

姐妹二人看到自己的刀劍未失,也顧不得許多疑問,疾步上前一把搶過刀劍,但見劍走流紋、刀生紫芒,正是碧水劍、丹焓刀不假。二人不由得抱住徐夢婷,憋不住哭出聲來,徐夢婷似是受了這氣氛的感染,笑容驟斂,悲從中來,也跟著抹起了眼淚,三人梨花帶雨,更加楚楚可人。碧水丹焓畢竟是少女天真,此刻刀劍失而複得,三人抱頭痛哭,前嫌頓時冰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