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謂研究與秦漢社會文化的新認識(1 / 3)

XѲ�*\u0013社會稱謂,是社會生活中自然形成的人物或人群的指代名號。

“宗族婚姻,稱謂不同”(《爾雅》鄭樵注),“各有等差,不相假借”

(梁章炬《稱謂錄·序》)。社會稱謂是社會身份的符號,是標誌著社會等級,體現著社會關係,維護著社會結構的基本秩序的一種文化存在。《後漢書·郎傳》:“改易名號,隨事稱謂。”《史通·稱謂》也說:“古往今來,名目各異。區分壤隔,稱謂不同。”社會稱謂因區域文化存在差異,隨時代發展有所變化。人們日常使用的社會稱謂,其實既有傳統的影響,也有曆史的印記,有些還暗含某種文化象征意義。討論曆史上社會稱謂的變化,是社會史和文化史研究的重要任務。

稱謂研究的學術基礎和時代條件

19 世紀以前,有關古代稱謂的文獻,除《爾雅·釋親》和《禮記·曲禮》提供資料較多,《小爾雅》《方言》《釋名》《廣雅》等又有所充實而外,諸多有關曆代稱謂的信息,往往散見於各種古籍以及金石簡帛資料之中。清代以前可以稱作專門的稱謂研究論著的,可能隻有《隋書·經籍誌》著錄的後周盧辨的《稱謂》五卷。然而此書早已亡佚。清代學者梁章炬著《稱謂錄》,林則徐為作序,稱譽“此舉洵為盛事”,對於這部書的社會影響,也有“家置一帙,人手一編,不待言也”的估價。梁恭辰在該書跋語中也說,《稱謂錄》未及成書,“而索觀者接踵而至”。可見稱謂研究的工作自有學術意義,也適應了社會的需求。然而《稱謂錄》一書正如作者在自序中所說:“聞見短淺,客邸無書,略為部分,難免漏略”,因多種條件的局限,存在訛誤和遺漏的情形。作者在該書《凡例》中說:“所征引難免漏略,以後得者,當入續錄,以作補遺。”可見梁章炬對於此書的局限性有比較充分的估計。作者本人“續錄”“補遺”的設想沒有實現,但是我們可以將“以後得者”雲雲,讀作對於後來研究者的殷切期盼。在梁氏《稱謂錄》之後,又有鄭珍撰《親屬記》問世,這部書的內容僅限於親族稱謂,闡釋比較集中,引證比較詳細,但是總體分量要比《稱謂錄》薄弱。

20 世紀以來的中國社會史研究,有的學者是從社會稱謂切入,得到了階級結構的認識。如對“君子”“小人”以及“民”和“國人”

的分析,都促成了階級關係史的新知的獲得。就秦漢社會稱謂而言,對“黔首”“閭左”“奴婢”“隸臣妾”等問題,也多有學者進行過討論。然而,20 世紀曆史學界雖對社會稱謂研究多有關注,卻少有學者集中精力完成的專門之作。事實上,近數十年來,考古工作的進步,使得大量的新資料呈示在學界麵前,社會稱謂研究是有條件邁出新的步伐的。

秦漢稱謂研究的意義

秦漢時期作為中國古代曆史中的一個特殊階段,當時的社會結構、社會組織和社會風貌都出現了曆史性的變化,對於後來社會曆史的進程也有重要的影響。研究秦漢稱謂,對於深入認識當時的社會狀況進而全麵理解當時的曆史文化,有不宜忽視的意義,對於探索社會稱謂此後千百年來演進的曆史過程,也有不宜忽視的意義。

研究秦漢稱謂,並進而分析不同社會身份構成的社會關係以及相應的社會結構,國內外學術界尚未有較全麵的綜合性的成果推出。

這一研究因而在一定意義上具有填補學術空白的價值。近期結項,鑒定等級為優秀的2007 年度國家社科基金項目“秦漢社會稱謂研究”

(項目批準號:07BZS007;項目主持人:王子今)對於這一研究有所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