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伴數百年惹誰動心(1 / 1)

相傳司慕紓為了盡快獲得雪枯草,日日以血澆灌。說來也奇怪,那雪枯草似乎對司慕紓的血極為敏感,不出幾百年,便漸漸有成熟之勢。

在山中的日子,十分閑適。最初因著結界,她隻能待在山上,除了白日精進術法,夜晚觀星賞月,偶爾還會與渙冥楓下下棋,閑聊閑聊。

有一天晚上,屋外繁星璀璨,明月高懸,司慕紓坐在木屋前,靜靜眺望著山下萬家燈火,古城街巷徹明——這幾天又逢燈會了。

渙冥楓從山下回來,左手提著一盞吊著小狐狸的花燈,右手提著一盒南安城煙明街青晚家的點心。他一襲紅衣似火,在身後繁華世間景色的映襯下,顯現出幾分煙火溫情。

他站在司慕紓麵前,平靜道:

“選一個。”

司慕紓今日穿了一件深藍色的長衫,,腰間係著白色絲綢,顯得身形愈發纖瘦。她黑色如墨長發盡綰,玉肌熏胭,杏眼含笑,接過了那盞花燈。

渙冥楓:“看來花燈比吃食更有吸引力。”

“非也。”司慕紓一雙眼睛細細瞧著精致的花燈,緩緩道:“我選花燈,是因為我若選了吃食,你一定不會輕易將花燈給我。而你手上的點心,本就是要給我的。”

還真是伶牙俐齒。

渙冥楓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將食盒放在司慕紓身旁,也坐了下來。

他問:“你有沒有想過,執念太重,其實是在給自己套枷鎖?”

她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

“今年的花燈會很熱鬧,我在山上也能聽見他們喜悅的聲音。從前在凡間的時候,每逢這時,我們都會去街上遊玩兒。”

她口中的“我們”,不言而喻。

“她喜歡漂亮的衣裙和可愛的小玩意兒,總帶著我一家一家店鋪地逛。逛累了,便坐上漁船,一邊聽曲子,一邊聽船夫講故事。”

“她知道我愛吃甜的,總會給我買青晚家的點心。啊,對了,就是你帶回來的這家。那個時候,他家的東西花樣沒有現在多,不過我偏偏喜歡有一樣糕點,叫做回首闌珊。”

“倘若有一天,慕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笑眼盈盈。那我這數千年的等待,便是她予我最好的重逢之禮。”

她最開始的時候是笑著的,說著說著,眼中便染上一層深深的思念,她也正是憑借思念,度過了一年又一年。

良久,渙冥楓將一塊玉佩遞給司慕紓。

“無聊的時候,可以下山去,戴著這塊玉佩,結界不會阻攔你。”

司慕紓接過玉佩,笑著,說:

“謝謝。”

在那之後,司慕紓便時常到山下去,過著同凡塵中人一般無二的日子。

據說有一天,精靈王曾來到蒼暮山,那時司慕紓偷偷站在木屋後,用法術遮掩了自己的氣息。

五百年了,當父王再一次出現在她的眼前,用難得溫柔的語氣打探她的下落,司慕紓仍然不為所動。

而向來不管外事的渙冥楓,竟一反常態,幫司慕紓隱瞞了蹤跡。

世間因果輪回,在他這個妖神眼中,不過過眼雲煙,隻是不知今日種下的因,他是否能承擔起他日結出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