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枯草是世間至純至潔之物,生長於凡塵中,卻脫離了陰陽,其功效更是神秘莫測。它萬年發芽,萬年生長,而成熟期卻隻有短短五至七天。也正因如此,其珍貴引得無數人千金求尋。
據說那司慕紓醒後,渙冥楓詢問她來求雪枯草的原因,她編造了一通,卻被渙冥楓片刻識破。而後,渙冥楓將司慕紓關在蒼暮山,整整七百年......
木屋內熏香漫溢,暖氣襲人,爐灶上煎著藥,棋盤上的殘局還未破解。
渙冥楓與司慕紓相對而坐,後者的傷已經大好,麵上恢複了血色。她喝了一口渙冥楓遞過來的茶,用手撥弄了一下耳邊的頭發,緩緩道:
“我祖母大病久未愈,家中人遍訪名醫,仍未得辦法。於是向十三天宮求助,有一位善心醫仙說,現下唯有到天凡之交的蒼暮山,找到雪枯草入藥,才可救我祖母。”
她說得極為真切,若非渙冥楓知道她的身份,恐怕真會因為那件信物,將雪枯草贈與她。
渙冥楓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精靈族公主真是好大的本事,叛離精靈族,到我這裏來坑蒙拐騙。”
他並不想與眼前的人多費口舌,隨即偷偷捏了一道術法,冷冰冰重複自己的問題:
“現在,回答我,你拿雪枯草想做什麼?”
即使被拆穿了,司慕紓依舊氣定神閑:“我要救我祖母。”
看來,在這件事情上,她倒是沒有說謊。
渙冥楓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思忖道:
“那......青榮王妃是你什麼人?”
“故人”兩個字已在嘴邊,可是司慕紓卻好似被控製了一樣,模模糊糊從嘴裏艱難吐出幾個字:
“她是我祖母。”
此話一出口,兩人的臉上皆是震驚。
聯係她的身份,渙冥楓終於明白,當年青榮王妃的難言之隱。
而司慕紓也是恍然大悟,剛才渙冥楓遞給自己的茶水中,加了東西。原來,他早就想好要如何從她嘴裏套出真相。
渙冥楓眉頭緊鎖,聲音沉了幾分,繼續問:
“你打算用什麼法子救她?”
司慕紓極力想控製自己,可惜對麵之人神力高深,遠在她之上。她站起身,想立刻離開這裏。於她而言,哪怕失去最容易取得雪枯草的機會,也不能對外人說出這個法子,尤其是位列天界十三神的渙冥楓。
渙冥楓一把控製住她,用陣法將整個屋子圍住。
他一步步向司慕紓走去,司慕紓立即用玄玉簪抵住自己的脖頸。
“你若是再逼我,我就死在蒼暮山。”她一雙杏眼冰冷,威脅中又含著幾分執拗,“我祖母為了精靈族傾注一生,我叛離精靈族,自當以死謝罪。”
渙冥楓認得那支玄玉簪,從前在凡間,他常看青榮王妃戴著。睹物思人,促使他鬼迷心竅,說出了令他以後數千萬年歲月都為此悔恨的話。
“你既然帶了信物來,我自然會顧念與你祖母的舊情。”他從臥房的抽屜裏拿出一顆晶瑩剔透,散發著淡藍色瑩澤的種子,遞到司慕紓麵前,“雪枯草認主,也認地方,想得到它,隻能由你親自在蒼暮山中培育。”
司慕紓接過種子,向渙冥楓道了謝。
“那我要種多久才能等到它成熟?”
渙冥楓:“少則十幾萬年,多則上千萬年。”
司慕紓垂下了眼,似是自言自語般:“我等不了那麼久......”
渙冥楓又道:“不過之前有種過的人,曾以血為養,能加快它的生長時間。”
說完,他便轉身出了屋子。
司慕紓看著手上的種子,眼中的淚水毫無預兆掉落下來,可她卻是笑著的。
山中歲月難度,但一想到重逢之日,漫漫長路,都好似有你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