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世之謎(一)(1 / 2)

夏天的雨總是來得毫無征兆。

剛才還是萬裏無雲的晴空,轉眼就被烏雲遮蓋。就像有人在穹頂傾倒了一盆墨汁,濃鬱的黑色迅速在空中浸染開來,天空很快就被厚厚的濃雲填滿。

西蒙剛剛穿越聖地莫汗無人的邊境,眼看著天色陡變,下意識地催促著坐下的毛驢。為什麼是驢子而不是黑馬?我想這個問題我們應該去問一問聖地莫汗邊境的守衛,如果他們允許西蒙的馬出境的話。

起風了。起初還夾雜著愜意的清涼,微微拂麵,後來就變得肆虐起來,周圍的草木都被吹得東倒西歪。西蒙趕緊係緊了披風,防止被風卷走。

天空越來越暗了,黑壓壓地迫在頭上。地麵突然變得明朗起來,所有的東西變得異常清晰,草木、河流、山體都是那麼明亮,與黑黢黢的天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地是明的,天是暗的,天地似乎隻有一線相隔,高出地平麵的山勢有著無比清晰地輪廓。

西蒙努力在荒野中搜尋,終於在灌木叢中看到了那三棵高聳的古樹,在昏暗的天空映襯下,它們在荒原中顯得是那麼的突兀。

風中開始夾雜著零星的雨點了,涼颼颼的水滴砸在裸露的皮膚上有著說不出的寒意。

看到三聯古樹的招牌出現在眼前,西蒙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三聯古樹,我們又見麵了!”

門前的三顆古樹還是老樣子,枝節橫生,盤根交錯。西蒙忍不住上前去撫mo了一下老樹龜裂的虯枝,十年了,不知道它們又見證了多少動人的故事。

西蒙記得第一次跟著老師來到這家旅店的時候自己趴在馬背上就睡著了,等他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西蒙現在還依稀地記得潔白的床鋪給他疲倦的身體帶來的舒適感覺。

西蒙抖落身上的寂寥,信手推開了大門,裏麵的喧騰撲麵而來。這裏果然不愧是冒險者的天堂,到處都是肆意的喧嘩,無論門外發生了什麼,在裏麵,能感覺到的隻有熱情洋溢的喧鬧。

西蒙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太多的注意,或者說他們早已習以為常。

侍者已經迎了上來,西蒙低著頭隨著侍者快速地走向了櫃台。

當西蒙試圖穿過這些酒徒時,一隻邪惡的腳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過道。

粗俗的把戲!西蒙心下笑道,不覺加重了腳下的力氣。

一個殺豬般的慘叫響徹了整個大廳。

隻見那個想戲弄西蒙的家夥正抱著一隻腳拚命揉搓。

西蒙麵露驚愕,急忙抱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沒看到閣下的腳什麼時候伸進了過道。”那人一張臉漲得通紅,連呼沒事。他害人在先吃虧在後,這種極丟臉麵的事又怎麼好意思聲張出來?

倒是那人身邊的一個壯漢出手攔住了西蒙:“年輕人,你踩到我朋友了!”

來人長著一身橫肉,相比之下西蒙就顯得有些單薄了。與他一起就坐的其他幾個人也對西蒙虎視眈眈,架勢有些唬人,看樣子他們是想“以強淩弱”,逼人就範了。再看看四周那些看熱鬧的人,大都是投來獵奇的目光。一群無聊的看客,隻要不涉及自己,這裏無論發生什麼,對他們來說都隻不過是石塊丟進死水激起的一個小波浪,百無聊奈中的一點小點綴罷了。

西蒙真希望有人為他站出來。

雖然自己並不需要保護。

西蒙不動聲色,不卑不吭地答道:“這隻是個意外,而且我已經道過歉了!”

西蒙的強硬讓大塊頭有些意外,他幹脆離開了座位,幾乎把臉湊到了西蒙的眼前:“年輕人,他是我朋友,我不希望他就此殘廢;而你傷了他,也不能拍拍屁股就走人,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西蒙站在原地,沒有回應他。

大塊頭似乎有些不耐煩了:“背上背著兩把劍很酷是不是?不過我要告訴你,真正的高手隻要一把劍就足夠了,光耍酷是唬不住人的!”說完把手伸向了西蒙背上的劍。

“你朋友受傷了,你應該馬上過去照顧他的傷勢,而不是站在這裏廢話,你說我說的對不對?”西蒙“溫柔”地扣住那人的手腕,連本帶利回敬道。

大塊頭麵如死灰。表麵上西蒙隻是“友善”地搭住了他的手,算是保全了他的麵子,不過其中的苦楚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引路的侍者這時也走了回來,西蒙立即鬆了手,那人就乖得像小貓一樣坐了回去。侍者看了一眼那群人,然後對始作俑者說道:“傑瑞,你這壞習慣可得改一改,無論傷到誰都不好吧。”

那個叫傑瑞的人抱著傷腿連連點頭稱是。

明爭暗鬥瞬間煙消雲散,西蒙跟著侍者上了樓。

他們的身影剛消失在樓道口,身後立刻傳來了滿堂的哄笑,哨聲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