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才剛剛開始(下)(3 / 3)

“我可以試試看!”西蒙停下手中的風箱,走過去柃起了學徒用大鐵錘,在手裏掂量了一下,還好對他來說不是很重。徒弟用大錘鍛打,師傅用小錘矯正,西蒙以前見過打鐵,大概地明白怎麼操作。

這時瓦特已經將燒得通紅的鐵塊夾了出來放在鐵砧上,喊道:“還等什麼呢!”

一鐵錘下去,火星立刻四處飛濺開來,這些尚在燃燒的鐵屑漫無目的地四處飛舞。看到這唬人的架勢,西蒙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縮,生怕這些火紅的鐵屑燙到人。

撈鐵匠斜著眼睛看了一下有些驚慌的西蒙,安慰道:“放心吧,它們傷不到你的!”

果然,那些飛出去的鐵屑在空中迅速暗淡,當它們飛濺到手上時已經沒有熱度了。這下,西蒙放心了,重新提起了大鐵錘。

“輕點,輕點……”

“重點,再重一點……”

老鐵匠不厭其煩地矯正著西蒙的力道,原來打鐵並不像看起來的那麼簡單,並不是一陣猛敲亂打就了事。

在老鐵匠手中小鐵錘的引導下,西蒙慢慢找到了節奏。

“叮……當……叮……當……”兩個聲音一大一小,一緊一慢,漸漸繪成了動人的樂章,不斷地從鐵匠鋪裏飄出來,在黑夜之中鏗鏘作響。

兩人就這樣反反複複地鍛打著,不多時,地上又增加了一層薄薄的鐵屑。

老鐵匠不時地將劍坯放進水缸裏淬火,反複多次後,一把劍的雛形終於出現在了西蒙麵前。西蒙這才發現沒被加工過的劍原來是這麼醜陋:沒有劍柄,沒有劍擋,也沒有開鋒,躺在那裏的隻是一塊鐵片,青黑色的軀幹沒有一點光澤。

休息的時候,瓦特從黑鍋裏拿出幾個燒熟的土豆,兩個饑腸轆轆的人就著開水大吃了起來。爐子的上部是半封閉的,瓦特特意在上麵架了一口黑鍋,這樣,燒鐵的同時還可以燒點開水,做點烹飪。

“手勁還真不錯,我開始還擔心你堅持不下來。隻要好好練練會是一把好錘子!”瓦特由衷地讚道。

“我可沒你想想中的那麼嬌貴。”怕他不信,西蒙幹脆伸出自己的雙手讓鐵匠查看。

瓦特一眼就看到了依附在上麵的厚厚的手繭,問道:“練劍練出來的?不錯,什麼功夫都是練出來的,年輕人裏麵很少有你這麼踏實的!”老鐵匠灌了一口麥酒,繼續對西蒙說道:“吃完飯你就去隔壁休息吧,剩下的工序你幫不上任何忙。”

西蒙依言躺上了小床,耳邊一直響著謔謔的磨刀聲。

人剛安靜下來,記憶就如潮水一般向他湧來。他想起了自己的老師。老師走了,留下一連串的問號,雖然一直與老師相處,直到老師去世後,西蒙才幡然發現,最親近的老師對自己來說原來是如此陌生。以前,他從來沒有想過老師從何而來,又為什麼會成了自己的老師;現在,當他想要問為什麼的時候,卻遺憾地發現老師已經走遠!

十年的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記憶仿佛就發生在昨日,西蒙又想起了魯巴斯和尤利婭,他們現在在哪裏?都過得好嗎?如果再次相遇他們還認得出自己嗎?帶著各種猜想,西蒙進入了夢想。

第二天清晨,當西蒙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一柄明晃晃的長劍出現在了他麵前。劍身和劍刃被打磨得豁亮,還換了一個嶄新的劍柄,把手刻著別致的花紋,當然主要作用是防止打滑,劍首也用砂紙磨得發亮。

看到瓦特熬得通紅的雙眼,西蒙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激。

“我這裏材料不足,能做的就隻有這麼多了。這樣的坯子賣不了多少錢,如果再鑲上寶石,罩上鎏金的外殼它的價格就不止翻幾倍了。”

說到這裏瓦特將一把剃刀放進西蒙的手裏:“劍需要裝飾,人也一樣,你該把你嫩胡子剃掉!”

接著他又指著不遠處盛著清水的黑色陶缸提示道:“要照鏡子可以去那裏!”

不一會,一張清秀的臉就出現在了瓦特的麵前,雖然還略帶著些稚氣。

“想不到是個這麼帥的小夥子,如果我兒子還在估計我孫子也有你這麼秀氣!”

西蒙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生怕勾起老人痛苦的回憶。

誰知老人卻比西蒙想象中的要開朗,他反而拍著西蒙的肩膀安慰其西蒙來:“沒事,小夥子,看到你這樣的青年俊才我同樣很高興!“

是時候告別了,西蒙要留下幾個金幣作為報酬結果被老鐵匠拒絕。

不待西蒙回駁,老人已經一巴掌拍在了馬屁股上,黑馬受痛立刻奔了出去。

這肯是我打的最後一把劍了!鐵匠心裏默念道,然後揮著手向遠去的西蒙大聲喊道:“如果你真要感激我,就不要忘了你跟我說過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