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令我聊感安慰的是,大弟的工作不錯,而且還找了女朋友,小弟也考上大學了,讀的是法學。我們姐弟三個,建立了一個QQ群,經常晚上時聊天。有時候夜深人靜,我在想,如果當年我預知到今天的一切,我還會與吳明開始嗎?
我無法回答自己,想起他跳進池塘中給我摘荷花的情景,想起他牽著我的手在田野間漫步的溫馨,我依然記得當時的怦然心動。或許,我當年與他開始時,確實懷有功利的目的,但不容置疑,我與他在一起時,卻是如小女人戀愛一般,滿心房的玫瑰芬芳。
白天,我讓自己緊張地跑來跑去,忙來忙去;夜晚,我一般也要守在辦公室裏看文件查資料。我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個女人,甚至連護膚品都懶得用了,唯有失去愛情眷顧的女人,才會這樣完全徹底地放棄自己吧?隻有夜深人靜,照照鏡子中那張毫無生機的臉。我不是不心痛的——自卑、懊悔,無不一一湧上心頭。
這年冬天,華突然閃婚了。對方是在網上認識的華僑二代巴西仔,從父輩起就移民巴西,全家人在巴西開餐館和超市。
由於其父親移民前是教師,因此巴西仔的中文水平還不錯,喜歡逛國內大大小小與旅遊有關的論壇,華就是與他在一個驢友的帖子上認識的。認識的當天,兩人便互相交換相片和電話了。
一個月後,巴西仔飛回來,與華相親,“順便”辦了婚事。舉行婚禮後,華便辭職,一心一意地等候辦好手續飛奔巴西與夫君團聚。
事情快得像演戲一般精彩,我有點應接不暇,打電話給娜,她嘻嘻地笑。她剛結婚懷了孕,聽說早孕反應很大,我已經有很久沒有見過她了。
我說:“你不怕華會上當受騙?這麼輕率就辭職,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如果對方對她不好,豈不是毀了一輩子?”
娜說:“你擔心自己好過擔心華,像華這種眉精眼企的人,會上當?我隻擔心巴西仔讓她騙光了錢,到頭來人財兩空。”
我氣壞敗壞:“你就這麼不看好我?”
娜說:“你本質倒是不蠢,隻是有時候輕重不分。”我無言,她說得不無道理。我若是拎得清,根本不會有李立的故事,也更不會與吳明搞到聲名狼藉,偷不到雞反而惹得一身毛。
我羞愧難當,半晌不語。
娜說:“喂,喂,生我氣了?”我弱弱地應道:“沒有,你說的是實話。”
娜說:“你有沒有想過,華跑到外麵當記者,好像是上天為了給你安排辭職而鋪的路?”
我怔了一下,似乎是這樣。從一開始鼓勵我到外麵試一下,再到華一年後辭職結婚,似乎都是為了幫助我從家鄉走出來。如果沒有華的極力鼓動,我還會在司法局裏,受盡局長的排擠。
“你或許命中注定,不可能靠男人,但你有女人緣,這樣也挺好的。你發現沒有,其實你的女性朋友,比男性朋友更欣賞你,更願意幫助你!”娜說。
我老實作答:“是。但是,其實我很羨慕你,每個階段,總能找到可以依靠的男人。”
娜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隻不過我當時的苦處,你不知道而已。男人說女人是衣服,其實對於女人來說,男人何嚐不是衣服。穿得好看就開心地穿,如果有一天它不再貼身了,那就扔掉再挑件合適的。這樣你會活得瀟灑些,也會開心些。”
我真誠地向娜道謝。自從十八歲那年我們認識的時候,便注定了她將成為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人物。努力與比自己聰明的人靠攏,果然是有好處的,她就像一盞明燈,照亮我前進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