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是韓王的申徒,對部隊有絕對的指揮權,他的戰場處女秀,戰績如何呢?
《史記》是這樣說的:“與韓王將千餘人西略韓地,得數城,秦輒複取之,往來為遊兵潁川。”很明顯,司馬遷寫得很含蓄,說白了就是,張良和韓王帶領自己的部隊,有時候能攻下幾個城,可是秦兵總是很快就又奪去了。既然總是被秦兵給奪去,那就注定張良他們永遠沒有固定的根據地,沒有根據地,隻好打遊擊,所以“往來遊兵潁川”。說打遊擊戰,顯然是司馬遷給張良留足了麵子,其實這句話的潛台詞就是,張良根本沒能占領任何一座城池,沒能開辟出來一塊像樣的根據地,所以隻好四處打遊擊。
這就是張良作為獨立軍事指揮官的全部業績,這就是自稱圯上老人在傳弟子,自稱擁有傳奇兵法的神人張良的全部業績。這份業績隻能用三個詞來形容:慘淡經營、不堪回首、不值一提。
現在問題就出來了,作為政治家,張良也沒有多少獨立思考;作為軍事家,張良沒有拿得出手的戰績,劉邦為什麼要把張良認定為漢初三傑的第一名呢?劉邦是心肌缺血還是大腦進水?
顯然都不是,劉邦大事小事都聰明,在他的人生經曆中,幾乎沒有一時糊塗的記錄。
那麼,對於劉邦來說,張良的存在到底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張良的功勳到底又在哪裏呢?
張良的存在對於劉邦有什麼特殊意義呢?這要從張良的身份說起。
張良的身份可以用兩個詞來概括:顯赫貴族+“職業革命家”。
張良是韓國顯赫的貴族,他們家曾連坐韓國五代相位,因此,張良不是“官二代”,而是“官六代”。這一身份,秦末義軍將領中無人可以比肩。
隻是張良時運不濟,尚未來得及做官,韓國就被秦國給滅了。國沒有了,張良就沒有了家,這大概就是我們常說的“國破家亡”吧。因此,張良心裏充滿了國仇家恨,張良的敵人就是秦王嬴政!張良發誓要把仇恨化為行動。
張良說到做到。他的弟弟死了,他不按規定的禮節、規定的標準厚葬,而是將弟弟草草掩埋,省下錢來暗中反抗暴秦。國家已亡,張良知道用常規的手段已經很難再和秦國對抗,公元前227年,燕太子丹派遣荊軻刺殺秦王嬴政未果,張良深受啟發。通過努力,他找到了一個大力士,他和大力士埋伏在博浪沙(今河南原陽),向巡遊天下的秦始皇發起了致命一擊。遺憾的是,張良他們擲過去的一百二十斤大鐵錘僅僅砸中了秦始皇的副車。僥幸死裏逃生的秦始皇在全國開始了大規模搜捕,張良從此就成為了傳說。張良和大力士在博浪沙斷然出手和項羽、劉邦相比,也許更能看出張良的獨特之處:項羽見到秦始皇,說:“彼可取而代也!”劉邦見秦始皇,說:“大丈夫當如此!”張良見秦始皇,則什麼也不說,直接把重達一百二十斤的大鐵錘擲了過去。在張良飛翔的大鐵錘麵前,項羽和劉邦難道不應該慚愧一下嗎?
“博浪沙刺秦王”發生在公元前218年,此時距離陳勝、吳廣的“大澤鄉起義”還有九年。九年的跨度足以說明張良激進的精神和熱情。因此,張良是一個走在了時代前列的“職業革命家”,是被朝廷記錄在案並且唯一健在的“職業革命家”。張良的身份直接和兩個字相連:“貴”和“紅”。而這兩個字,又必然使張良成為秦末一道獨特風景線。在當時的曆史場景中,張良無疑就是秦末的良心,是秦末大起義的元老級人物,更是秦末大起義的標誌性人物,而對於這樣的“職業革命家”,秦末起義陣營中的所有人等都注定了必須保持敬意。